露天小筑内,明远博让人续了酒。
这已经是他今晚喝的第二壶梨花酿,赵澈倒是没喝几杯。
明远博看上去心事重重,颇为感伤。
赵澈没有那个心思与他把酒言欢,和明远博喝闷酒,还不如去和郁棠说说话。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甚么可说的?
赵澈道:“明世子有话对本王说?若是无话可说,本王要走了。”
明远博放下杯盏,抬头看着他,扪心自问,他比不上赵澈,更别提如今明家已经将注押在了赵澈身上。
他明人不说暗话,道:“王爷想必也知道,那日在归德侯府,是我祖父安排了那场刺杀,估计促成了郁棠和王爷的婚事。”
赵澈不置可否,他虽然很想娶到郁棠,但并不代发表他没有因为那场荒唐的刺杀而愠怒。
最起码,郁棠好端端的落了水,光凭这一点,赵澈对归德侯就没甚好感。
赵澈说:“本王知道,明世子的意思是,归德侯府日后以本王马首是瞻?”
有些话不必拐弯抹角,赵澈如此直接,明远博也懒得动心思了,借着酒意,他说:“我祖父的意思,便是如此。所以才会让郁棠嫁给王爷。且不论王爷日后前程如何,还请王爷好生待郁棠,否则我作为她的表哥,会不留余力将她带走,明家以前欠了她的,我会还。”
赵澈面露不善,幸而蒙着双眼,旁人看不出他眼中的醋意。
一想到淑妃那样风流,而郁棠的相貌又像极了淑妃,赵澈心头堵闷。
他当然听得出来,明远博这是为情所困了:“本王自会待她好,也希望明世子仅仅只是站在棠儿表哥的位置上。”
明远博哼笑:“我当然只能是郁棠的表哥,不然我还能奢望什么?”
自从知道了郁棠的存在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她。
然而,郁棠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赵澈看在郁棠的份上,的确不打算将明家如何,以及对明远博的容忍也比别的男子多些许。
明远博看着赵澈的脸,见他俊美无俦,的确是男儿中的翘楚,也似乎能明白郁棠对赵澈有所不同的缘故。
他也不是寻常人,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道:“柳公子是被太后娘娘调回京的,他手上的人脉网遍布邻国,王爷要小心,柳家和东宫的首要目的是铲除你,皇上当然也了然于胸,但皇上巴不得晋王府和柳家斗起来,只会隔岸观火。”
明远博已经说得很含蓄,但事实上,炎帝如今最忌惮的两方势力,一个就是柳家和东宫一党;另一个就是晋王府。
炎帝到时候极有可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赵澈岂会不知这一层?
他道:“多谢明世子提醒。”
明远博欲言又止,顿了顿方道:“其实,若非是因为我祖父执意要与王爷联盟,郁棠根本不必牵扯其中,更不用嫁给你。”
这话赵澈就不爱听了。
“有没有你们明家,都不会影响本王娶郁棠。”赵澈原本就不曾打算放手,正好那次归德侯设计,所以他干脆就将计就计。
也是他太过心急,对郁棠势在必得的决心超乎了他自己的预料,他不想再继续等下去,索性那次就抱着郁棠一块跳入荷花池,直接将婚事定下来。
他想得到郁棠,和郁棠背后的归德侯府毫无干系。
但实际上,不管是赵澈,亦或是说明远博,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从一出生开始,姻缘就注定了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们的姻缘也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情投意合”。
对赵澈此言,明远博却是不信的,他道:“不瞒王爷,我这几年一直留意郁棠,我并不知道王爷和郁棠之间曾经有过任何牵扯,王爷第一次与郁棠有过交集,是在她和陆一鸣大婚之日那天,而且从那之后,王爷就对郁棠格外不同。王爷该不是从那时起就知道郁棠的身世了吧?没错,我归德侯府可能还入不了王爷的眼,但北燕皇帝、白墨池、古天齐,还有首辅大人呢?!”
郁棠的生父就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