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珠心头一跳,呼吸都急促了些。
“姓陈?”
陈牧洲问。
虽说是在发问,可明显不是在要一个回答。
下一秒,陈牧洲松开她,转身走开。
他在房间几处地方略微停留,每停一次,陈珠的脸色一层层白下去。
陈牧洲返回,把拆掉的微型摄像头随手扔到床上:“回去你怎么跟应均交代,我就不管了。门在那边。”
陈珠刚想说什么,撞上男人视线,顿时噤声。
她系好浴袍,飞快消失了。
陈牧洲站到窗边,打火机的蓝色火焰一闪一闪,最终还是留在了一支点燃的烟上。
他摁下窗帘开关。
缓缓拉开的厚帘,播到高点的乐曲。
他低头吸了口烟,在悠扬的韵律中,捞过一旁应氏准备的合同,火光从边角开始,将白纸一点点吞噬变焦。
二十七。
陈牧洲二十七年的人生,到目前为止,还没做过会后悔的决定。
——前提是,抛开十年前那一晚。
他以为那一天转瞬即逝,那个人影也会消失、模糊在时间长廊中。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像是被剪辑、处理、优化过,鲜明细节一点点浮现。
醒来,睡去。春季暴雨循环往复。
生命像是被切割成两个部分,会让人一度怀疑,那个停下的人只是一场幻觉。
如果真有时光倒流,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对方来时,立刻,马上,抬头。
那位大发慈悲举伞的人。
他要看到她。
梦里的陈牧洲只有一条路,走到头破血流为止。
他收回投注窗外的视线,转身走向门口。
一把拉开。
门外人之前敲了几声后,便停下动作,安静端着托盘等在门口。
“您的表落在会馆了。”
陈牧洲捞起手表戴上,将松开的袖口也一并收紧。
对方紧接着递上黑色西装,布料柔顺挺括,带着刚熨过的余温。
他扫一眼都懒得,迈开步子,径直往前走。
陈牧洲的确不喜欢西装。
规整、束缚。看似文明的皮囊下,包裹着血腥味浓重的杀机。
虚伪。
后半夜,走廊深处的光源也暗了许多,照在男人修长无声的背影上。
现在的陈牧洲也只有一条路。
走到峰顶,永不回头。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