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莫不是将这处宅子是陆家二房的这一事实抛诸脑后了?”宁轩舟似是好意地提醒,那语气仿若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琐事。
“九千岁不提,老夫几乎都要忘却了!”王太傅云淡风轻地开口:“想当年,陆家老二抵御外敌,浴血奋战,保卫边疆,功勋卓着,陛下龙颜大悦,特赐其为镇国将军,这座宅子便是诸多赏赐中的一项。彼时,你们一家还租住在别处!
待到得了这大宅子,陆家老二一片孝心,顾念兄弟情谊,便将你们悉数接了进来?老夫可有说错?”
王太傅的目光犹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陆老夫人,仿佛要从她那如纸般苍白的脸色上寻觅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陆老夫人那混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却强作镇定道:“太傅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这宅子本就是陆将军的,陆芷依亦是陆将军如今在世的唯一血脉,难道不该继续留在此地吗?”
陆老夫人被王太傅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惨白如纸,那混浊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神色!
“芷依,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怎能如此绝情,非要将我们逐出家门呢?”陆远万般无奈地长吁短叹道!
陆芷依面容沉静如潭水,嘴角却勾起一抹如刀般锋利的讽刺弧度:“大伯,这么多年你们吃我爹的,住我爹的,还花我爹的,最后竟还敢说你们养我十几年?难道你们不是一直像寄生虫般依附于我而活吗?
现在我只是要求拿回二房的家产,你们就百般推诿,不愿放手,这世上哪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陆芷依,那你究竟意欲何为?”
“很简单!我只要陆家二房的全部财产,包括那铺子,那庄园,那田产,还有我娘的嫁妆!以及陛下的所有赏赐!”
陆芷依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直接让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陆远深知陆芷依言出必行,尤其此时此刻王家与九千岁皆在场,他们绝无胜算!
“芷依,这处宅子你可否让我们暂且居住一段时间,待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定会即刻搬走,可好?”陆老夫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近乎乞求的哀伤!
陆芷依望着眼前的陆老夫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如潮水般的悲凉!
曾经,她也曾真切地感受到这位老人的慈爱,也曾被陆老夫人悉心呵护,如今竟然为了陆芷柔而如此低声下气地向自己求情!
“我又岂是那铁石心肠之人,既然祖母如此恳切央求,倘若您着实需要,倒也未尝不可!”
陆老夫人闻此,喜出望外,激动地说道:“芷依,祖母就晓得你是最为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
“先莫要急着夸我,我可当不起!我可是要收租金的,要么你们将其买下亦可?反正我也不打算要这处宅子了!”陆芷依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戏谑道。
陆远眉头紧蹙,这丫头还真是丝毫不肯吃亏啊!
他本欲开口回绝,却闻陆芷柔说道:“爹!您就应下吧,咱家现今这般困窘的境地,难道您真想遭人耻笑吗?”
陆芷柔言罢,便用那满含祈求的目光,如小鹿般望向陆远!
陆远霎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犹豫起来,若是不允,明日芷柔与太子的婚礼岂不是要成为一场泡影?!
可若是应允了的话,那得需要多少银两才能填满这个无底洞啊?
见陆远犹豫不决,陆芷柔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跺脚道:“爹,您就莫要再迟疑了!凡事当以大局为重啊!”
“这房子你打算怎么个租法?还有又打算卖什么价位?”陆芷柔恶狠狠的盯着陆芷依,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才好!
陆芷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房子租期一年起,每月二百两银子!!”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被这高昂的租金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