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有个头昏脑涨的我。傅之言大概在这守了我一夜,有点不忍心叫醒他,但是外面的人实在太吵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要轻轻的摆动了手臂。“之言…醒醒。”
他睡的很浅,我一晃的时候,他就醒了,并没有酣睡过后刚醒时的懵愣,只是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外面怎么了?”我用手指了指vip病房外,有人断断续续的在敲门,模糊中还听到了哭腔。
“没什么。”语毕,他把我裸露在外的手臂放进了白色的被子里,略显不耐烦的绕过宽大的病床走到门边。
哐当门开了,这个声音足以说明此刻开门的人是多么的不耐烦。
“我说了,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代价的。”傅之言冷漠的说道,语气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恍惚又回到了那一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在他心里我还是个依着他爸爸,占着他便宜的人。我那时看到的他对人对事就是这个态度。
只见外面来了一对夫妇,很熟悉,就是昨天的店长王伟盛,甚至今天看到他我都还有点后怕,因为那一砸,实在是太过于凶狠,目的性过于强烈,以至于我反应能力瞬间为零。不过今天的王伟盛却没了昨天的凶狠和利索,只是一味的站在夫人的门后,不说话,姿态很谦卑,真是难得。这画面要是被季茹看到那她心里得多舒坦啊。
“求您了,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小芸!别这样!”王伟盛急忙扶起前面准备跪在地上的何芸,忏悔的留下了老泪。
傅之言不惜重金动用他和傅林欢的一切关系,拿到了王伟盛公司的财务报表。关于财务这个方面,大概每个公司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点问题。而且这几年王伟盛在税务这个方面做了手脚,傅林欢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基本上只要是傅林欢看中的猎物,很少有谁能逃脱了。所以要整垮王伟盛,对于傅之言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季茹跟我说的,她一边说还不忘一边吐槽我,怎么没跟她提过这档子人。我笑,其实如果五年前傅之言能为我做这件事情的一百分之一,我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不想和你们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们还在外面吵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对你们的宝贝女儿做出什么。”
傅之言越发的冷漠,直到把王氏夫妇冷冻成了不会说话的冰块。
“您给条活路吧,要是公司没了,老王又被抓进去,我和女儿还有什么活头。”王太太声泪俱下,这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就连她微微抬头看傅之言的时候,眼神里都有恐惧。王太太又有什么错呢,老公在外面惹的事拉不下脸来说还得她向人下跪求情。我想起了五年前,我向江庭山求得那一份帮助的时候,虽然没有低声下气,但心内的委屈和耻辱却比眼前跪下的人更大,这几年来这些羞辱和委屈却渐渐转化成了我对江夏莫名的恨,不仅仅是恨江夏,曾经有一度,我都是恨自己的。恨自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交付于他,在他的这块泥潭里越陷越深。
我也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我不曾认识江夏,早一点碰到李治延,他主动提出帮助我爸还有我,早一点认识傅之言,他不是冷血的人,他甚至有一点刀子嘴豆腐心,我没被什么自尊拖负着,让傅之言去帮助我爸,或许我会在江大离遇到干净纯粹的少年,拥有一份普通的爱情,然后爱个三四年,不知道会不会在一起,但人生却总是美好的。对于我来说不疼心噬骨的人生总归是好的。
只是,我先认识的,却是江夏。毁了我现在憧憬的美好人生的开端的江夏。
“之言,算了。”因为晕倒,所以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弱者会让我想起我自己,所以我尽可能的不去看见弱者,包括现在的王氏夫妇。
“你在考虑生活怎么继续,那王伟盛你有想过你砸上她的那个茶杯会毁了她的一生吗?她已经毁了一个五年了,你们这些坏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傅之言流泪,是那种对命运太无奈留下的泪水,在天灾**面前,即使天大的富翁都无法面对和承受。
傅之言说,她已经毁了一个五年了,你们这些坏人。语气里有太多的自责,他其实也是在骂自己没保护好我。那一刻,我知道傅之言肯定是知晓了五年前的事情,他对于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同情和愧疚的。而他不及时的施舍直接导致了我那悲惨的五年。
除了感动和诧异以外,还有些不解。
一旁的护士却发言了:“算了什么算了,唐小姐,您知道那茶杯要是再砸偏一点点您的左眼就失明了吗?傅先生在这里都急哭了好几次,那么俊的一个大男人,你说害臊不害臊,如今这砸人的人求上门来了,你倒是嫌傅先生做人做事太凶狠了啊!”
这之前,我确实觉得傅之言做的太绝了,旁边憋着嘴不乐意的小护士说的对。
傅之言没听到我虚弱的声音说出来的字,但是绝对听到身后的护士字正腔圆的说的这些话。我有些下不来台,我知道傅之言是在乎我的,但是我也想为他好,报复永远是无休止的恶意,而我不想看到傅之言拥有这些无休止的恶意。
“之言,你过来一下。”我向他招了招手,他瞟了一眼还站在门外的王氏夫妇,片刻后冷漠的说了句,“进来吧。”
王氏夫妇跟在傅之言的身后唯唯诺诺。我招呼他们坐了下来。又把傅之言拉到了我的另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我想让他冷静一点。
随即我转过头,看着眼前保养得当的王夫人,“王夫人你好,请放心,之言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听到我的话,何芸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愁眉苦脸的样子终于收了一点。还特和蔼的拉起我的手。我知道那是真心的,没有奉承和敷衍。
“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