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陈县令、若男、夜长安循声看去时,讳如海已一脚踏进了房门。陈县令一瞅,那张大脸与画像中的一模一样,微微一愣神后,不由喜出望外,老手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可算是把你给盼来啦!赶紧先与本官去看看我那孩儿”说着,急脚朝前迎去。
夜长安嘴角一抽,只见讳如海笑了笑,陈县令几个大步后便到了他身前,一只老手探出,就欲去抓衣袖。讳如海大袖轻轻一拂,便躲了开,道:“等等。”
陈县令一手抓空,不满地道:“还等什么,你与你师兄慢慢再叙不迟,我那孩儿自从那一粒解药药效过后便”双手再次探出,重又朝那衣袖抓下。
讳如海眉头一蹙,大袖再次轻轻一拂,陈县令虽没被那大袖碰着,但顿感似被人推了一把,脚下几个趔趄,朝后退了去,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陈三忙上前扶了一把,急道:“老爷?老爷?”
陈县令一手推开他,由太师椅上跳脚起来,怒道:“你竟敢对本官动手动脚!”
讳如海笑道:“县令大人着急什么,我都说了,先等等。”
陈县令吹了吹鼻子,朝屋外喊道:“来”一语未了,便见讳如海手中将一令牌举起,陈三一瞅下,大吃一惊,在他耳边急道:“禁内卫内察司!”陈县令到嘴的话音匆匆咽了回去。
讳如海道:“县令大人,不知我这师兄有何得罪的地方?”
陈县令脸色如丧考妣,一时没答上来。陈三硬挤出了个笑容,道:“佥佥事大人,这这说来都是误会,误会。”陈县令忙道:“对对,误会,误会。”
讳如海轻“喔”了声,道:“既是误会,那这事可有禀告过州府,亦或其他人知晓?”
陈县令忙摇手,道:“没,没,此乃小事,哪会叫州府与他人知道。”
讳如海道:“那便好,我看过李三脚那缉拿告示,不知他来这田山县是要盗什么?”
陈县令道:“没,什么都没盗,便是叫人瞧见模样罢了。”
讳如海道:“谁人瞧见?”
陈县令道:“是白头山的山崖子道长。”
讳如海眉头微微一蹙,道:“山崖子道长身手了得,想来既没抓着人,赃物可缴获了有罢?”
陈县令脸皮抽了抽,苦着脸道:“有是有,可是是曹国公府丢失的醉步摇。”
讳如海道:“只醉步摇吗?”
陈县令应“是”,讳如海点了点头,道:“那便没事了。”陈县令微微一愣,倒以为他要看看那丢失的醉步摇,不由松了口气,道:“那不知上差可以或是方便”
讳如海道:“县令大人是想要问令郎之事?”
陈县令忙点头,道:“还请劳烦佥事大”
讳如海道:“我这便送县令大人去跟儿子相见”说着,忽地一掌探出,陈县令一语未了,胸口便中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重又跌坐回身后太师椅上,双手摊直,显断气了。陈三大惊,呼喊都未及,便也中了一掌,当场倒毙。
若男即被吓了大跳,讳如海看去,夜长安忙上前一步,将若男护在身后,才道:“她是我救命恩人!”
讳如海微笑了笑,道:“你倒觉得我会在乎。”
夜长安胸口一挺,道:“那你便将我一起杀了!”
讳如海忽地一抬手,若男急道:“不要!”却见只是用大袖掸了掸身上灰尘。
讳如海道:“我为何要杀你。”
夜长安道:“也是,杀了我,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合适的人来!”
讳如海轻嗤了声:“你倒自信。”又道:“不过好像也没说错,你竟能将药丸给他人服下,忍受体内那毒所带来的折磨一月之久,着实令我刮眼相看,况且由眼下这些破事看来,你这小子虽然滑头,却也算是有点胆识,于这般年岁说来,实属难得。”
若男闻言一愣,耳边仿佛响起陈多儿那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猛朝夜长安看去,道:“你也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