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笑了笑说:“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父亲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还能有什么消息,就算是他生前的消息,人死灯灭,这个时候再来说他还有什么意义?”
赫连慕一时不语。过了片刻才道:“若是我说,你还有血亲在世呢?”
依然终于抬眼看他,见他目光沉稳,不似作伪,便问了一句:“所以呢?”
赫连慕露出笑意,“而娘子的亲人,现在身在北地,慕想请娘子去大燕做客,顺便告诉娘子,为什么您身边之人,从来没有对您提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您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
依然攥着身侧的裙摆,平静地看着他说:“若我说不去呢?”
“可是娘子已经上了某的车……”
一时间马车里只剩下炉子里炭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小说过了一会儿,车内响起依然幽幽的声音,“既然如此,那走之前能否请郎君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
“替我烧一座房子。”
……
城北顾钧新宅,朱红的大门前卧了两头石狮,门楣上写着都统府三个描金大字。
都统府内后院书房中,顾钧双手互相扣着搁在腿上,面前站着徐猛和徐达两兄弟。
这两个兄弟很早都跟着顾钧,近一年以来,他们开始发现顾钧举止有些奇怪,他们也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一个女人。
而此时顾钧脸色阴沉地坐在桌后,一句话也没说,浑身散发出来的压力,却几乎压垮了两个人的脊梁。
顾钧语气平淡地说:“一个大活人能从这个京城里消失了吗?两个人堂堂行军兵马使,如今却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这么多年的饭都是白吃了?”
两人闻言都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就连平日里开朗多话的徐达脸色都有些变了,齐声道:“小的该死!”
顾钧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要死等事情办好了再去死,我身边不要无用之人,找不到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达猛地磕了一个头,大声称喏。
徐猛却犹豫了一下,悄悄抬眼看了顾钧一眼。
顾钧瞥了他一下,“说!”
徐猛忙低头道:“小的只是有些疑惑,杜娘子一个弱女子,这样的大雪天里就算要走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她家里的车夫还在,她也不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雪去步行,肯定会去车行雇车,可是小的查遍了京城里所有的车行,杜娘子并没有去过,而没有线索才是最可疑的,这说明有人在帮着杜娘子掩盖了线索,或者是杜娘子跟着其他人离开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从桌下看到顾钧的双手蓦地攥紧,立马顿住了话头。
顾钧嘴唇一抿,“继续说!”
徐猛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小的之前听说,薛凤举自从和娘子和离后,一直对其纠缠不休,所以小的想,会不会……会不会……”
顾钧一声冷笑,“他如今已经没了那个本事,不要说想要在京城里带走一个活人,就是他自己出现在京城哪个门口,立马就能被射成筛子!”
徐猛又道:“若不是薛凤举,那就是另有其人,可是娘子认识的人中,其他人也没有那个意图会带她走,前些日子下面有线人说,京城出现了北燕人的影子,不过因是不相干的一般人,并未在意,可是如今出了娘子的这一出事儿,小的又想到前些日子大哥让我兄弟给您查的东西,说的关于杜娘子的……所以小的就想,这事会不会和北人有关?”
顾钧一手敲打着桌子,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猛地靠在椅背上背着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起来吧……继续去查吧,重点放在北边,让北地的弟兄们注意一点,若是实在找不到……若是实在找不到……”顾钧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若是实在找不到,那……就由她吧……”
……
城南,蒋家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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