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妈面上一喜,立马扭头看向蒋母。
蒋云瑞却心头大惊,猛地抬头看向她笑吟吟的面孔,面无人色。
蒋母也有些诧异地看向依然,没想到她这样就松口了。
只是依然轻笑着接着道:“索性我就再大方一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这正妻的位置也让给表小姐算了……”
“不行!”
蒋云瑞一声大吼,屋内其余几人都吓得一哆嗦。
依然淡淡地看向他,只见他双目通红地看向依然,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跟前,嘶哑着声音说:“不行,我一直将梅儿当做妹妹看待,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的妻子只有一位,就是威远侯杜家的大小姐依然,不会有别人,更不会有妾室……”
梁梅儿惊叫一声,抚着胸口晕了过去。
刘姨妈也一声大叫,气愤不已,指着蒋云瑞的鼻子怒骂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不过就是嫌弃我们是个穷亲戚,要去攀高枝去了!人家是侯府大小姐,虽说也不是个黄花闺女,但好歹有那几百抬嫁妆做本钱!我家梅儿就活该受人白眼让人轻贱!”
这时梁梅儿也幽幽醒来,抱着刘姨妈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刘姨妈不顾蒋母和蒋云瑞铁青的脸色,搂着女儿恸哭道:“我可怜的孩子啊,早知如此,我们一家还不如死在洛阳算了,也好过如今在这里看人眼色遭人践踏!本以为你表哥会惦记着你小时候的恩情,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还是回洛阳,就算是病死饿死了,也好过在这里让人瞧不起!”
蒋母没想到自家妹妹会说这样的话,整个人瞪着眼睛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蒋云瑞憋得脸色铁青,目龇俱裂,这些日子以来依然为了姨母家里的事情操了多少心,花了多少钱,甚至为了他们重新登了侯府的大门,而他更是三天两头给这一家子送东西,可是如今他们住着依然花钱买来的房子,却将他们做的这些说得一分不值,甚至成了忘恩负义。
依然看着蒋云瑞的脸色,又看了看软在床上的蒋母,面色如水,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刘姨妈说:“如今这般情况看来,就算我不做了这蒋家的媳妇,以后蒋大夫的正房太太也是不好当的,有了表小姐在这里做妾,表哥敬着姨母捧着,谁能越得过去?我看蒋大夫还是直接娶了表小姐好了。”
蒋云瑞听着依然生疏的称呼,心底生疼,往前走了两步,艰难地哀声叫了一声“依然……”声音悲戚沉痛,让人心头一阵阵发颤。
依然忍住不去看他,只是盯着刘姨妈,见她只是搂着梁梅儿不说话,眼珠子转着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身后床上蒋母却是颤声说:“依然,别说浑话,你是我认定的媳妇,六礼已经过了四礼,怎么能……怎能……”
刘姨妈瞪着双眼,有些愤怒地看向自家姐姐。
梁梅儿推开自己母亲,猛地跑到依然面前跪下,声声凄切地说:“杜娘子,你都看到了,表哥心中只有你一个,你就当是施舍我,不行吗?”
依然低头看着她,也没有伸手去扶,摇了摇头声音泠泠地道:“我施舍了你,谁又来施舍我?我对你心软就是对我自己心狠,我即便再大方也做不来那损己利人的事情。”
她又看向蒋母,“伯母,做人不能太贪心,即想得了这个,也想得了那个,天下岂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直说吧,我不计较你在我还没过门的时候就背着我打算给蒋大夫纳妾,至于我和表小姐二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梁梅儿闻言,目光呆滞地瘫坐在地上。
刘姨妈一下子跳了起来,泼妇一般地指着依然大声说:“姐姐,你都看到了吧!她不过就是一个妒妇,亏你还不顾姊妹亲情那般护着她,到头来也不过就是这个德行!怪不得被人休了!瑞哥儿要娶你那是你的福气,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就在这里指手画脚,早就被娘家赶出来了还摆着大小姐的架子,也不拿个镜子照照,打量着自己有多高贵?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残花败柳,别人穿过的破鞋!”
“够了!”
蒋云瑞怒吼一声,一下子窜到刘姨妈的面前,吓得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他怒目而视,眼中布满血丝,脑门上的青筋不停跳动,整个人面上显得狰狞可怖。
刘姨妈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头,更不用说依然听了会是什么感觉,可是他看着蒋母带着哀求的目光,隐忍良久,却是没有再说出一句责骂的话来。
依然站在蒋云瑞的身后,面色沉沉,不经意间低头,就看到他身后的衣摆上不知在那里挂到,破了一块。
心中突然有些疲惫,她的感情有限,不想再继续浪费口舌,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只是胳膊上一紧,就被人抓住手里。
蒋云瑞在她身后哀求地说道:“依然……你不能离开,你说过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的……”
依然没有回头,静默了片刻,随即轻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