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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第2页)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先生。”

他表示愿意听一听她问的事情,而她也就给他讲了孩子生病的事,以及她给孩子临时行洗礼的事。

“先生,现在我要问,”她认真地补充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同你给他行的洗礼是不是一样的?”

他有一种生意人的自然感情,发现本应该把他叫去做的一件事情,却叫主顾们笨手笨脚地替他做了,心里想回答她说不一样。可是他一看到那个女孩子的庄重神情,一听到她说话中的奇特的柔和,他心中的高贵感情就被激发出来,或者说在他为了把机械的信仰嫁接到实际的怀疑主义之上而进行了数十年努力以后,他身上残留的一点儿感情又被激发出来了。人和教士在他的心里交战,结果人取得了胜利。

“我亲爱的姑娘,”他说,“这完全是一样的。”

“那么你就会给他一个基督教的葬礼了吧?”她急忙问。

牧师感到自已被难住了。听说孩子病了,他曾经良心发现,天黑后去为孩子行洗礼,但是他不知道不许他进门的是苔丝的父亲,而不是苔丝自己,因此,他不能接受苔丝必须行这种非正规洗礼的申辩。

“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说。

“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什么呀?”苔丝问,神色十分激动。

“唉——要是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就会情愿为你办了。可是,由于某些别的原因,我不能办。”

“就办这一次好啦,先生!”

“我真的不能办。”

“啊,先生!”她抓着牧师的手说。

牧师缩回手,摇了摇头。

“那么我是不喜欢你了!”她发作起来,“而且我永远也不再上你的教堂了。”

“不要把话说得这样轻率。”

“要是你不给他行洗礼,对他是不是完全一样?……是不是完全一样?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不要像圣徒对罪人那样对我说话,而是要像你这个人对我这个人说话一样——我好可怜呀!”

牧师对这些问题自有严格的观念,但是他怎样使它们同他的回答调和起来,就完全超出了我们凡夫俗子的理解了。牧师受到感动,就这样回答说:

“是完全一样的。”

于是在那天晚上,婴儿被放进一个小枞木匣子里,上面盖了一块女人用旧的披肩,花了一个先令和一品特啤酒,雇了教堂的执事,在风灯的照明下,把他埋葬在上帝分配的那个破乱的角落里。那儿长着荨麻,所有没有受洗的婴儿、臭名昭著的酒鬼、自杀的懦夫和一些其它要下地狱的人,都被胡乱地埋在一起。但是,尽管周围的环境不好,苔丝仍然勇敢地用两根木头和一条绳子,扎成一个十字架,在上面绑上鲜花,趁一个晚上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跑进教堂的墓地里,把十字架竖在坟头上,还在一个小瓶子里插上同样的鲜花。瓶子装有水,不会让鲜花枯萎。在瓶子外面,一眼就能看出上面写着“吉韦尔果酱公司”的字样,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胸怀母爱的眼睛是看不见这些字的,看见的只是更加崇高的东西。

第十五章

“依靠经验,”罗杰·阿斯坎说,“我们要经过漫长的游荡才能找到一条捷径。”①漫长的游荡不适合我们继续往前走,这并不少见,那么我们这种经验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处呢?苔丝·德北菲尔德的经验就是毫无用处的那一种。后来她学会了去作什么,可是现在又会有谁接受呢?要是苔丝还没有去德贝维尔家以前,就努力按照她自己和一般人所知道的各种各样的警句格言前进的话,她肯定是不会上当受骗的。可是,对于这些金玉良言,在它们大有益处的时候,苔丝没有能力、其他的人也没有能力领会其中的全部道理。苔丝,还有许许多多别的人,可能会用圣奥古斯丁的话讥讽上帝:“你提出的是一条很好的路,但不是一条让人走的路。”②

①罗杰·阿斯坎(Roger Ascham,1515…1568),英国散文家,曾做过英女王伊丽莎白的老师,上文引自所着《论教师》(The Scholermaster,1570)。

②圣奥古斯丁(Saint Augustine,354…430),曾为希波主教,主要作品为《上帝城》和《忏悔录》,是马丁·路德和喀尔文教的思想先驱。

在冬季的几个月里,她一直留在父亲的家里,或者拔鸡毛,或者给火鸡和鹅的肚子里装填料,或者把以前鄙夷地扔在一边的德贝维尔送给她的一些漂亮服装拿出来,改成她的弟弟妹妹们穿的衣服。她不会写信给他,要他帮助。但是,在别人以为她用劲干活的时候,她却经常把两手抱在脑后,在那儿想心思。

她用一个哲学家的思想去回忆一年中从头到尾的日子;她回想起在特兰里奇的猎苑的黑暗背景中,毁了她的那个不幸的夜晚;回想起她的孩子出生和死去的日子;也回想起自己降生为人的那一天;还回想起那些因为与她有关的事件而变得特别的日子。有一天下午,她在对着镜子观看自己的美貌的时候,突然想到还有另外一个日子,对她来说比其它的日子更为重要;那就是她自己死去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所有的美貌就要化为乌有了;这一天悄悄地躲在一年的所有日子里,谁也看不见它,她每一年都要遇见它一次,但它却不露痕迹,一声不响;但是这一天又肯定不会不在这一年里。这个日子是哪一天呢?为什么她每一年都要遇到的与她相关的那个冷酷日子,她却没有感觉到它的冷意呢?她的思想和杰里米·泰勒的思想是一样的,就是认识她的人在将来某个时候会说:“就是在——在今天,可怜的苔丝死了。”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会想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岁月的长河中要注定成为她的人生终点的那一天,她却不知道它究竟在哪一个月,在哪一个星期,在哪一个季节,在哪一年。

苔丝的思想几乎是发生了一次飞跃,从一个单纯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复杂的女人。她的脸上融入了沉思的象征,她说话的声音里偶尔也流露出悲剧的音调。她的眼睛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富有表情。她长成了一个可以被称作美人的人了;她的面容妩媚,引人注目;她的灵魂是这样一个妇人的灵魂,有了近来一两年的纷乱经验但是没有因此堕落。要不是世俗的偏见,这些经验简直就是一种扩展心智的教育了。

她近来离群索居,所以她的本来就不为人所知的苦恼,现在在马洛特村也差点被人忘记了。但是她现在已经看得明白,在马洛特村她的心情是永远也不会真正变得开朗了,因为她们家企图去认本家所遭到的失败是路人皆知的——而且她们的家其至还有通过她去同富有的德贝维尔家联姻的企图。至少在漫长的岁月抹去她对这件事的敏感意识之前,她是不会在马洛特村感到心情开朗的。不过就是现在,她仍然感觉到希望,生命的力量仍在她的身上热烈地搏动;也许在一个不知道她的历史的地方,她还会愉快起来。逃避过去和逃避跟过去有关的一切,就是要把过去和过去的一切消除掉,要做到这一点,她就一定得离开这里。

她向自己发问,贞洁这个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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