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顺也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并没想把宝剑占为己有。只想得来献给师父,自有享用不尽的好处。不过此寮天生福薄,哪堪此等重宝入手,更作恶多端,合该命绝在此。
还没等张顺靠近青瞳剑,忽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眼看往那仙剑落去。张顺微微一愣,已被宝物蒙蔽了心智,哪容得宝剑落入旁人手中。厉声大喝:“宝剑是我的!”随即推手放出一片灰色妖气,直往那白光打去。
只听有人轻轻“哼”了一声,随即那白光中分出一抹银针似的精光,飞矢般打在妖气上。骤听“呲呲”作响,妖气如同春风化雪消弭无形。银色光针去势不减,直往张顺眉心刺去。妖人大惊失色张口欲呼,无奈光针太快,没等发声,已血光迸溅死在当场。
天上银光翩翩落下,从中显出一个白衣女子,眼神冷漠的瞟了一眼妖人尸首,轻蔑“哼”了一声。妖人眉心伤口银光一闪,“嘭”的一声头颅炸开脑浆迸裂,从中冲出一道三尺多长的银色剑光,皎洁如月,滴血不沾,已落到那女子手中。
再看那女子一身雪衣素裳,离地尺高悬身虚立,映着漫天雪花,仿佛雪姬**仙界灵葩。唯独脸色冷漠更盛寒冰,视人性命如同草芥。
女子瞟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刘卓,娥眉微微一蹙。又望向悬在一旁的青瞳剑,眼神中难得闪出一丝温柔。探手已抓住剑柄,没想到青瞳剑猛地一颤,金光绽开脱出掌控,剑锋横指森森逼人。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见青瞳剑始终不离刘卓左右,已知仙剑认主不可强夺。娇颜更显凄然,清泪顺着脸颊落下,喃喃道:“师父!莫非你真遭了大劫,竟连飞剑都成了旁人之物。”说着眼色愈加狠戾,恶狠狠的瞪着倒在地上的刘卓。玉雕似的小手缓缓抬起,松散的水缎袖子落在臂弯,显出一截荷藕似的小臂。对准刘卓天灵缓缓按下,竟要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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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回 仙子师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卓轻哼一声苏醒过来。猛地想起之前妖人打来飞剑,眼看命在旦夕,乍然一惊坐了起来。“呼呼”喘着粗气,摸着胸口“嘣嘣”直跳,才知自己还没死。
惊魂稍定,打量所在之地。这时一间不太大的精致小榭,大约两丈见方,红柱红窗,金格围梁。窗下半埔土炕,铺着锦缎褥子,炕上左右摆着两只花梨木的小茶几。左边几上放着一只青花美人瓶,瓶口插着一支硕大的灵芝,提鼻子一闻还有淡淡药香。右边几上放着一口巴掌大铜壶,精致小巧,外形古拙。
刘卓一见那铜壶,顿觉口干舌燥,执起铜壶晃了晃,见还有些水,几上也没茶碗茶杯,索性对嘴灌了一口。清洌甘甜,好不解渴,又牛饮一通,把壶中泉水喝了大半。再看墙壁上挂着两幅字画,虽然笔力沉厚,终究难掩脂粉气色,料定是个女子的手笔。
那字幅底下一张八仙桌,青瞳剑正安然摆在桌上。旁边还放了一条并没绣完的丝绢帕子。用竹撑子绷紧,一朵桃粉色的牡丹花已初具模样,阵脚细密,精娟秀美。
刘卓起身下炕,取过宝剑,随手拿起帕子细看。一股淡淡幽香扑鼻而来,并没见屋里熏香花露,大约是此处主人身上体香。
刘卓握住宝剑,心里合计:“难道妖人良心发现,当时竟没下毒手?这里又像是女子闺阁,莫非我被仙女救了?”复又洒然笑道:“就算这世上真有仙女,大约也没闲心来救我把!”
刘卓呼了两声“可有人在”也不见回音,就自己出了门外。只见青山环绕,柳林如新。屋外门前尽是青郁郁的毛竹,连成大片,拽拽随风。只有门前一条花色石子结成的小路通入竹林,又往东一拐,终究看不见尽头。
顺路进了竹林,行出十丈又一拐弯,可见前方一片十余亩大小的水洼。荷叶铺排密密麻麻,数百朵簸箕大的莲花映在其间。此时已是下午,眼看斜阳竹影,水色荷花,在微风中争妍斗艳。莲花荷叶清香袭来,物清景秀,令人心旷神怡。
不觉已走到塘边,那莲花清秀怜人,虽然心中有事,难免多看几眼。忽然荷塘中间动了两下,还以为风来摇曳,却见一朵粉色莲花居然倒了!正觉可惜时,忽又见那荷花长起,直高出于众尚不停止。
刘卓站在岸上遥望,不禁心里砰然一动。原来那荷花已折,被人执在手中,花下一个白衣女子,脚踏青萍浮在水上,正往这边望来。因举着荷花,水袖舒展已落在臂弯,露出一截又白又嫩新藕似的皓腕。云裳素衣,玉面朱唇,云鬓雾鬟,明眸皓齿,尤其细腰雪肤,站在莲花荷叶中,艳阳照映,人面莲花交映流辉,益发显得神采照人,美绝人寰。
刘卓立在池边已看的痴了,沈珍已算是人间佳色,相比此女就显得青涩稚嫩。又见那素衣女子身如鹅毛轻轻飘起,亦如燕行落在地上,眼神冷逸,言语淡漠,仿佛万年不化的积冰。道:“你醒了。”
刘卓还是第一次见人飞行,心中惊诧无以复加,才知面前女子竟真是个仙女。听其说话如梦方醒,赶紧躬身施礼道:“晚生刘卓,拜见荷花仙子。”
那女子娥眉微蹙,暗恼他胡乱起名,又瞟了一眼腰间的青瞳剑,冷冷问道:“此剑何处得来?”刘卓本来聪明绝顶,听出话音不善,更想不出任何端倪,不敢胡乱揣测,只有实话实说。就把那日误入阴宅得青瞳剑的经过讲了一遍。
女子静静倾听,等刘卓讲完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又沉吟片刻才道:“这柄青瞳剑原本是我师父元化真人的随身佩剑,既然被你得来也算一番机缘,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弟子。”说罢已飘身而起直往竹林中飞去。
原来这绝美的仙子名叫秦瑶静,乃是终南山混元派的修真。刚才所言元化真人本名叫李云慈,是混元派的上代长老,度过三次天劫,炼就一身混元真气,修为已至当世绝顶。
七日之前元化真人拜访故友之后忽然失踪,秦瑶静猜出师父遇上大难,四方寻觅也无所得。今日正巧在洛阳附近,忽然感到青瞳剑的气息,赶紧寻踪过去。她本来就生性冷逸,除了师父连教中同门也极少交往。知道师父遇险更心焦气躁,早就耗尽了耐心。看见张顺一身邪气竟要夺剑,不禁怒从心头起,飞出剑光将其击杀。
又见青瞳剑认了新主,便知师父已凶多吉少。不禁又惊又怒,当时就想连着刘卓一块杀了泄愤。但见他只是个凡人,竟能得青瞳剑的认可,乃是机缘造化,这才压下心思把他救回终南山。
刘卓还不知已在鬼门关走了一朝,一听秦瑶静要收他为徒,立刻惊喜交加,赶忙想行礼拜师,却见荷花仙子已飞走了。心想:“这仙子师父也真美,只可惜像块冰疙瘩。”
一边胡思乱想,急着顺路回去。刘卓进屋一看,果然秦瑶静已坐在炕上,正捧着那小壶喝水。心里不禁一慌,虽然他早见惯了豪门贵妇大家名媛,但面对这冷逸美艳的仙子师父,可不敢心生半点亵渎。见其捧壶饮水,娇艳的樱唇嘬在壶嘴上,又想起刚才也含着那壶嘴,便怎也止不住心神荡漾。
秦瑶静见他傻楞楞的立在门口,不禁峨眉轻蹙冷道:“还不过来拜师,莫非你瞧不起我是个女子,不愿跟我学道么?”
刘卓蓦地一惊,也觉刚才失态了,心里自嘲想:“刘卓啊!你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么?只与人同用了一只茶壶,便暗自窃喜,岂不太没出息了!”好整以暇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道:“弟子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