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锦盒丢了,一直没找到,也成了沐振的一块心病,那是太夫人留给明澜的遗物,明澜的话,他还记得,不能给第二个人过目,他这个做舅舅的想看一眼都不行,天知道锦盒里的东西有没有被别人瞧见?
就是因为想到锦盒重要,沐振才更生气,沐婧华到底是他女儿,他能不心疼吗?
但是她这一次犯的错太大太离谱了,不重重处罚,将来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沐振原想送沐氏去内院给老夫人请安,但是走到二门处,又来客了,他只好去招呼人了。
沐氏带着明澜去给沐老夫人请安,坐了一刻钟,就起身告辞了。
两人走到门口,沐振拿了一锦盒过来,递给明澜道,“这是最后一块红丝砚了,你收好。”
明澜眨眼,摇头道,“我不用。”
沐振笑道,“舅舅和你表哥人手一块,现在知道红丝砚贵重的人多了,这一块红丝砚舅舅给谁都不合适,舅舅不擅撒谎,留在身边,看着难受。”
先前说了,要有红丝砚,一定给北定侯,可是第一个向他开口要的却不是他。
送礼,要么送的有道理,要么就要做到一视同仁。
沐振这样说,明澜不收都不行了,欢快的拿在手里,打开一看,红丝砚资质润美,如山石尖峰,顿时爱不释手了。
沐振叮嘱沐氏养好身子,又问了茂哥儿几句,就送她们上马车回府了。
回府之后,就去长松院给老夫人请安,正巧,老太爷也在,大家聊的正是红丝砚。
先前,老太爷只觉得红丝砚好,华缛密致,皆极其妍,其声清越,锵若金石,可是今儿皇上夸红丝砚乃诸砚之首,一砚在手如握美玉,当即将红丝砚点为贡砚,每年至少上贡五方。
贡品,那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吗?
就算能买到,那也是价格昂贵,这一次,沐阳侯可是送了两方红丝砚给顾家,出手何其阔绰大方。
为了帮顾涉谋官,又送出去两方,这恩情,顾家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了。
大老爷羡慕,大太太则奇怪道,“沐阳侯手里怎么有那么多红丝砚?”
这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当然大太太的言外之意是,红丝砚对大家来说是稀罕东西,人家沐阳侯不缺,才会这么大方给顾家,要是她也有这么多,她会更大方。
正巧,沐氏和明澜进屋,大太太的眸光瞥到两人,笑语盈盈。
明澜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对红丝砚感兴趣,这在她看来,就是自取其辱,“表哥喜欢怪石,我把端砚讨了回来,他一时兴起就把红丝石雕刻成了砚台,没想到红丝砚会这么好,舅舅送两方给祖父和爹爹再正常不过了,舅舅和爹爹关系本来就好,又素来敬重祖父,再说了,如果不是咱们顾家,这些红丝石最后还不知道被表哥雕刻成什么了呢,十有**暴殄天物了。”
明澜说的天真,明亮的眸子满是笑意。
可一番话却说的大太太如坐针毡,面红耳赤。
老夫人瞥了大太太一眼,然后问沐氏沐老夫人身子骨可还好,把红丝砚的话题岔开,解了大房的尴尬。
彼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辰了,老夫人留明澜在她那里用午饭,吃完了,明澜才遛食回了流霜苑。
明澜一回到流霜苑,就直接去书房了,碧珠抱着锦盒紧随其后。
进了书房后,碧珠就把书架里的暗格打开,把锦盒收进去。
明澜见了,道,“干嘛收起来?”
碧珠抬头看着她,道,“太太不是说这一方红丝砚将来给姑娘做嫁妆,给未来姑爷用吗?”
先前在马车内,明澜把红丝砚给沐氏,沐氏没要,明澜就说她用了浪费,沐氏就笑道,“你用着是浪费,回头收好了,出嫁后给夫婿用。”
一句话,把明澜羞的想咬沐氏,掀开车帘看马车外,结果无意看到赵翌骑马走过,脸顿时冷成了寒霜,放了珠帘,把玩手中绣帕。
但碧珠却是把这话记的牢,一回来,就把红丝砚藏好。
“给什么未来姑爷用,我自己用!”
说着,明澜从碧珠手里把锦盒抢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欣赏着。
碧珠只当她害羞了,笑道,“书房里,只有姑娘和奴婢,有什么好害羞的,姑娘总不会不嫁人吧,用过的旧砚台,总不好给姑爷用,还是先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