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起话来,偏偏不灵不巧的吃尽闷亏!
“你才是鸡鸣狗盗,貌似忠良,欺瞒世人!”安敏忍不住骂道。
“我说大作家呀!骂人别用太艰深的字眼,骂得让人听不懂,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吗?”书玉在那端,竟指正起她笃人的技巧啦!
“不跟你啰嗦了。”安敏丧气的说。“你打电话来干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又是一只来拜年的黄鼠狼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度假?”书玉那头兴致勃勃的问道。
“度假?”安敏一愣,这是什么年岁?居然有闲情去度假,他不用工作吗?
灵光闪动,安敏随即问道:“你又‘开除’你的老板啦?”
“志不同、道不相为谋,如此而已。”安敏不用看,也知道书玉此刻一定是耸耸肩,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儿。
“这回又怎么啦?”安敏简直快被他打败了,上回听见他换工作,是什么时候的事?三个月前?还是五个月前?还是三个月、五个月前,各听了一次相同的话?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度假啊?”书玉毫不理会安敏的哀叹声,兀自兴高采烈的询问着。
“你行行好!现在经济不景气得很,请你有同情心一点,慈悲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就炒老板的鱿鱼,害得自己没饭吃。”安敏叹了一口气道。
“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度假呀?这次可不是去哪个有名的观光据点游览,我要回老家去。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老家吗?也不知道我那个宝贝爹,是哪根筋有问题,居然说打算在近期把老家彻底整修一番,所以我得趁他开工破土,大肆‘破坏’之前,去把我的一些宝贝取出来,顺便对老家做最后一次巡礼。你不是一直说想去看看我的老家吗?怎么样?这次不去,下回看到的,可就是我老爸的观光度假别墅了。”书玉对她的唉声叹气,丝毫不闻不问,犹自策划着度假的美景,言笑晏晏的。
安敏叹了一口气,道:“又来了,真是鸡同鸭讲。”
书玉就有这样天大的本事,明明是在对他说话,他就可以只捡他有兴趣的接受,那些他不爱的消息,一件也没有进到他的其中发挥功能。
“去是不去?”书玉又在那头催促她了。
安敏的心旌已经在飘摇了!
书玉的那个老家,根据他的形容,根本就是宝山一窟,他当初的话语,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我们的那个老家呀!简直连房子都是个民国初年遗留下来的骨董!听说是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盖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的曾祖父是吧?他倒也是个颇有雅兴的风流人物,加上那时家里有几个钱,我们那个老家呀,盖得还挺人摸人样的,嗯,不对!屋子不能说是人模人样,该怎么形容呢?哦!想到了,是美轮美奂,我看过照片,很有几分电影中民初的那种气味,喂!看过‘上海滩’没?就是那种十里洋场的气味。”
安敏听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问:“那你小时候是住在那幢很‘十里洋场’的大房子啰?”到底是写小说的,安敏的想象力已经开始驰骋起来,她想象著书玉穿着小西装,脖子上给了个红领结,光亮光亮的黑皮鞋,衬着他的身影,挞挞挞的在大房子里上上下下。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书玉听见她的描述,忍俊不住的大笑起来了,调侃她道:“瞧!职业病又犯了。我跟你可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耶!在那位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小孩是我祖父,不是我!不过风光日子也没多久,据说我的曾祖父是道地的败家子一个,偌大的家业,在他手上散掉的,不计其数!到我爷爷那辈时,已经所剩无几,到了我爸,又更不如前啦,至于传到我这代嘛,已经是道道地地的平民啦!”书玉耸耸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安敏无着下巴,很“职业”的下着评量。“嗯!这倒是个‘道道地地’家道衰败的故事题材。”
书玉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说:“对呀!你还可以写到了曾孙子我这一辈,由于我的力争上游,又再度的重振家业,重拾老屋往昔的风光。”
安敏横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道:“第九流的老掉牙故事。”
不过,她倒是对书玉口中描述的那幢历史悠久的老房子,充满了好奇心。
想一窥堂奥。
那么大的房子中,曾经有些什么故事呢?
安敏忍不住揣测着。
“老家可是探险的好地方呢!更是挖掘过去宝藏的最佳场所。我们家族自曾祖父时代开始,一些有的没的东西都扔在那儿哩!值钱的大概早被搬走了,不过,有纪念性价值的玩意可不少。一些舍不得扔,又没地方屯积的东西,全部进了那个大房子。咦?我国小时,品学兼优得到的上百张奖状,也全部放在那里哦!”书玉当初得意洋洋的神情,犹在目前。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啦!”安敏损了他一句,上百张奖状?她从小到大的奖状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