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中国人吗?”沈清华的声音里也带了些颤抖,不知为何,她对这个看起来阴郁的,漠然的孩子充满了心疼。如果没看错的话,她是在,自残。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家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介意去教育一下她家的大人。(貌似,清华女士的方向完全偏了啊。)
幸好她随身又带着药,沈清华从随身包包里拿出药膏小心地给柳知绯涂上,又轻轻地放下了T恤。
“小姑娘,我们带你回家吧。”沈清华已经坚定了要见见孩子家长的念头。
“不必了,还有,谢谢你的药。”柳知绯从她腿上爬下来,扒开了腰上缠着的绳子,她眼神一暗,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嘛,埼玉县羽村市瑞惠町山竹小区42幢8楼A座柳知绯是么?我们走吧,小鬼!”一边的浦原铮三已经念出了一边外套上外婆绣上去的地址。这是为了防止幼儿走丢的手段,没想到却被在这样的场景上用上了,柳知绯很郁闷。浦原铮三很舒坦,之前在这个小鬼这里吃的瘪总算找回来了!
“那么,希望到时两位不要乱说关于刚刚发生的事了,谢谢。”看到事情已经没有改变的余地了,柳知绯只好严正叮嘱道,但却不知道那个严肃的表情和自己的萝莉小脸有多么不搭,那个,你难道没看到沈清华的眼里已经出现了星星眼了吗?尤其是柳知绯迈动小短腿,跳起来三次后才扯到浦原铮三手里的外套套上时,简直萌毙了!
——亲爱的,我们把她拐回家去养吧!好可爱!
——呃,那个小鬼哪里可爱啦?
——你口是心非哦~
——我们还是先送她回家吧……
某两只眼神交流结束后,迅速跟上了某小短腿的步伐。
才到了小区门口,柳知绯就看到了一脸焦急地向外冲的妈妈爸爸和外婆。
“妈妈……”柳知绯赶忙跑过去叫了一声。
“知绯!”柳信子一看到柳知绯就立刻冲了过来,把柳知绯抱在了怀里,眼泪瞬间冲出了眼眶,“让你乱跑啊,让你乱跑!你不知道你不见了妈妈会有多伤心吗?啊?”然后抬起巴掌一下一下扇着柳知绯的小屁股。
显然控制了力度的巴掌却让柳知绯也红了眼眶,眼前的人,泪流满面,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尚未褪去的焦急害怕。还有,旁边抹着眼泪的外婆和一脸憔悴的爸爸,这些,都是自己的亲人啊!他们无条件地爱着自己,自己却让他们失望伤心了。在这一刻,柳知绯才似乎真正融入了这个家庭,真正把他们当成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后边跟上来的浦原夫妇二人见状,连忙拦住了柳信子的巴掌,这孩子身上还有伤呢!
柳知绯回过头,给了他们一个不准说的眼神,沈清华虽然住了嘴,却还是有了好可爱好可爱的眼神。
“妈妈,爸爸,外婆,是这个姐姐和这个大叔送我回来的。”柳知绯抹了抹眼泪,带着小孩撒娇的口吻和爸妈汇报。
浦原铮三于是在瞬间凌乱风中了,我是大叔我是大叔我是大叔……
而沈清华则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小女孩在家人面前完全不同的表现。她眸光一闪,这个孩子,还真是有趣呢!
“哦,谢谢,谢谢!”妈妈放开我,站起来连连鞠躬,外婆和爸爸也是,沈清华到现在也还不习惯日本人的多礼,忙不迭地去扶,还不由瞪了还愣在一边的丈夫。
浦原铮三接到了妻子的求助,连忙恢复了一派温文尔雅的气度,扶起了柳政男,说着不用谢,这是每个公民的职责这一类话。
柳政男盯着浦原铮三看了一会儿,突然激动地说,“您,您是浦原大师对不对?”
“呃,对。”浦原铮三愣了一下,随即承认。
“呀,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也是一个围棋迷呢!我很小就很仰慕大师您了!”柳政男看到自己的偶像,激动地都快要语无伦次了。
这时,浦原铮三接收到了自己妻子的暗示,想到了一路上和妻子眼神交流的结果,打断了柳政男将要开口的大篇仰慕之词,稍带犹豫地问道:“柳先生,我们夫妻今天和小,嗯,知绯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我看知绯这丫头很有灵性,想让她跟我学棋,您看……”
一边的柳知绯随着浦原铮三的话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开口,柳政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同意了,“真的吗浦原大师?那可真是太好了,知绯,快,快过来见过老师!”柳政男直接就让女儿过来行礼。
真是,望女成凤的家长啊……柳知绯踟蹰着,慢悠悠地走过来,看着柳政男和柳信子还有外婆惊喜的眼神,硬着头皮行了一个礼,“知绯见过老师。”你就得意吧得意吧得意吧猥琐的大叔!柳知绯在心里默念。
“哦,呵呵呵呵呵呵,乖徒弟,不必多礼。”那个跟小孩子斗气斗赢了的男人面上都是得意的神情。
于是,在柳政男的力邀下,一大帮人移步到了附近的一家高级餐厅,美其名曰:拜师宴。
趁着和沈清华一起落在后边的机会,柳知绯悄悄扯了扯沈清华的衣袖,一脸纠结地用中文小声说道:“师娘,你可以跟老师说一下让我不用去幼儿园么?”
“怎么,阿绯不想去跟小朋友们一起么?”沈清华一把抱起了柳知绯,用一只手掐上了她肖想很久的小脸。
“师娘觉得我这样的,跟那样的小屁孩能有共同语言吗?”柳知绯反问道,反正她已经在这对夫妻面前露馅儿了,而且这两个看起来不是常人的夫妻也没有惊讶和说出去的意思。
“嗯,那我有个条件,”沈清华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阿绯也做我的徒弟吧!”
柳知绯无端想到了那条缠过自己的绳子(后来才知道那不是绳子,而是鞭子),终于脸上露出了她这个年龄孩子的笑,“师傅。”不是老师,而是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或者,这里该是母才对?
于是,柳知绯在三岁那一年,有了一个老师,有了一个师傅,然后,免去了上幼儿园这样一件对于她来说不啻于是酷刑的事。不过,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