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他瞬间眯眼的反应,令贾菲菲急忙将金额加倍,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两千。”
“两千?”安辰锋忍不住轻讽出声,“你认为一千和两千有差别吗,这位小姐?”
有!贾菲菲在心里大声的回答。
一千块是她未来半个月的伙食费,两千块则可以让她吃一个月,在她捉襟见肘的这个非常时期里,差别简直大到不行好吗?你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先生!
她超无奈的想着,可又不能这样呛回去。
“那么……三千块好吗?”她再改口。“拜托你,我的帐户里真的只剩一万块不到,在我找到工作之前得靠这几千块生活。”一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一千块对你来说可能真的不算什么,但它对我而言却是半个月的伙食费,真的差很多。”
“一千块是半个月的伙食费?”安辰锋冷嘲热讽,脸上不禁浮现出“你要找借口也找点有说服力的借口”的表情。
贾菲菲被他脸上不信又不屑的神情气得火冒三丈,但她好歹都已经三十岁了,还不至于蠢到只长年龄不长智慧,意气用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后,以冷静而理性的口吻说:“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有很多穷苦老百姓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意思就是你是穷苦的老百姓喽?”
“只要找到工作、有正常的收入后就不是。”她很认真的回答。“因此可以请你通融一下,给个方便吗?我保证只要度过这个非常时期,找到工作、有了收入之后,我一定马上、立刻将剩下的钱双手奉上,我发誓。”她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她顿时犹豫了起来。
“答不出来?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抑或者,你压根就不打算去找工作做?你不觉得这种赖帐方式很烂吗?”
“我没有要赖帐!”她受委屈的大声喊冤。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他咄咄逼人的问,“就算是分期付款,也该有个期限不是吗?”
贾菲菲用力握紧拳头,真的很生气,觉得自己人格遭到了污蔑。
但是回想起过去几天,她因为老板卷款潜逃而遭受牵连,人格不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质疑与污蔑?
就连往来合作多年的客户都不相信她的为人了,她又凭什么要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相信她所说的话?这么一想,她的怒气顿时全消了。
“我真的不是想赖帐,也不是不想给你一个确切的还款日期,而是我真的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工作。”
她平心静气的看着他,接下来说:“我上份工作是名会计,雇主卷款潜逃的事让身为会计的我被怀疑是同谋,所以现在是有案在身的状况。这就是为什么我无法给你一个确切日期的原因,因为我没把握可以在短期内找到一间公司,愿意任用有司法案件在身的会计。”
一顿,她忽而带着期盼的神情看向他,死马当活马医的问:“或者,你有办法介绍一间愿意雇用我的公司?只要有工作,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做。只要解决工作的问题,一领到薪水,我定会双手奉上欠你的钱。怎么样?你有办法替我解决眼前这个难题吗?”
第2章(1)
半个月前,如果有人跟贾菲菲说她是因祸得福,她绝对会毫不客气的送对方两个字——屁啦!因为,她虽然才失业几天马上就有了工作,但那根本就是在做白工,以半个月为期,用劳力来偿还那一万八千块的笔电维修费。
说真的,当时的她什么都没有,就时间最多。
所以当那家伙提出替他打杂半个月来抵销欠他的一万八时,她顿时有种赚到的感觉,并且深深地感觉他这个人还满有恻隐之心的,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结果真的是屁啦!
他们的孽缘起于公车上,因此她理所当然把他当成一般人,而他所谓的打杂,大概就是类似钟点女佣,做些帮他清扫家里、采买生活用品的事,顶多再随传随到的帮他这个大爷做些杂事,这样而已。
但谁想得到,那家伙竟然拥有一间公司?
虽然公司成员连他只有五个,办公室也只有二十坪大小,但是……妈的!一想到他这个老板级人物竟跟她这个穷苦人硬要一万八的赔偿,她就一整个超级不爽。
更让人火大的是,在那半个月里,他还真的将她“物尽其用”得很彻底,凡是公司里的清洁打扫、文书处理、总机接待、跑银行、订便当……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全都是她的工作范围,真的完全是台语说的“吃人够够”。
还好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耐操这点没人比得上。
况且事关一万八千块,她咬牙也会撑过那半个月。
而那家伙……说实在的,也不知该说他是好心还坏心,虐待了她半个月、让她偿还了他的债之后,竟然就以三万六的高薪雇她做会计。
“当然,因为公司小,成员也不多,所以很多杂事还是得分摊着做。可以吗?”他在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时,特此说明。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这就是她当时的答复,激动得像个疯子,还把始终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老板大人逗出一抹好笑的表情。
唉,虽然她对他仍有些不爽的情结,但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尤其他给的薪水还活生生比她之前的工作高上四千元整!
所以,如果他给她工作的条件是要她抱着他的大腿大叫“老板我爱你”,她都愿意啦。
因祸得福呀因祸得福,她上辈子肯定有烧好香,才会有这样的际遇,连摔坏别人的电脑都能阴错阳差得到一份好工作,真是棒呆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