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改变现在的规则,那就将自己的坚持熔炼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中。哪怕,这种蜕变过程让他苦痛无比。
唐子溪每天处理公文之余,关注着师弟的状态,看着他在愧疚痛苦之中煎熬,反复经受诘问。
这种适应性无关教育环境,所有心存善念之人在看到无辜者受到牵连落罪时都会心生不忍。此时此刻所有宽慰皆是虚言,唯有自己方能堪破。
随着名单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处置,时柯逐渐蜕变成合格的布政使。
他进一步打击收拢边关豪强势力,扎格和锦衣卫连夜计算家产和田地。驻守边关的其他将士颇为眼馋,和时柯交涉。
守将们出人出力,时柯规划好区域,能往自己手里扒拉多少屯田和产业,全靠你们派来的人才使出多少能耐。
只定死一条规矩,不能违法乱纪,否则一律按军规处置。
其实这和在上林县开展的靖海活动一样,能拿多少东西看各自出多少力,有锦衣卫和荣亲王在背后盯着,自然不会太过分。
放开这部分权限,时柯开始行使属于布政使的另外一项权利。
他全然不顾及朝中攻讦,这些事自有同窗和诸位大人考虑,毕竟平衡朝堂是掌权者的拿手好戏。
按照边关情形,时柯先提拔部分能臣干将,又计划用考试摸排边关的人才情况。
后者最少要给半个月的准备期,他要给人腾出赶路的时间,还要安排衣食住行四大基础问题。
冬日考核人才,比之其他季节,更为艰难。此事延后,先用部分提拔上来的人和锦衣卫充当衙门官吏,待之后人力充足再更换。
驱使这些人干实事的原因有二,一是上头命令,二是时柯按照提成绩效发钱奖励。
也不说是俸禄,而是炭火钱。
借助这一事情,时柯凶悍的名声越发响亮。
现如今谁不知边关十二城内新来的布政使最为铁血,抄家刮掉三成地皮,连墙都给扒了干净!
时柯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他是下令的,又不是干活的!
这锅怎么能落在他头上?
再者,那家人根本就是把金子熔炼成金砖砌在墙内,锦衣卫抓人时不小心损坏了墙,发现墙的质量不对劲,这才扒了干净。
总之,这锅他不背。
经由此事,边关将士见了布政使也敢往前凑。
时柯这人吧,他比荣亲王好说话,不会一言不合抽人,不像是赵毅看人都带眼刀子,也不像唐子溪端着狐狸笑容整天神出鬼没抓违反军纪的。
而且,这是个大财神,送真金白银和粮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