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风喝过一口,在路上浸染的风雪气染上茶香,从怀里抽出一本余温未凉的册子。
“可否算得出具体数目?”他一开口便是长途奔波后的沙哑疲惫。
时柯眉心蹙紧,接过书又给人倒了杯茶才翻开。
这是一册账本。
边关屯田税课的真实账本。
他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道,“能!”
账本的出现让时柯验证了前些日子的猜测,可他宁愿是假的。
这些天苏无风去了哪儿,自不必说。
联想到荣亲王驻扎边关不肯离开、每年要去周边骚扰敌人的行动,他自然明白这是另类的障眼法。
为的就是手上这本账簿!
苏无风绷紧的指节稍微放松,“腊月二十前可是能核对出大致缺漏?”
今天腊月十六,四天,没有电脑没有表格辅助,要他算这一笔烂账。
时柯沉痛地点了点头,艰难道,“我尽力。”
也不知道年集上有人卖电脑吗,他想用一用!打定主意今晚就去看一看。
他看着桌边喝了两杯茶一跃而上蹲在房梁上的苏无风,默默清洗杯子又放回去,营造出他一人喝茶的假象。
时柯照常出门去,逛了衙门后又搬着几本税课的账本回到书房。
短短几天,管家已经很懂新来的老爷,只要人一进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在附近扫雪的小厮也要轻手轻脚,少发出动静。
糊弄过府衙的人,时柯开始见天的算账。
年集系统的摊位都没顾得上,他只进去看了一次,发现没电脑又退回来,现在什么都不如电脑吸引力大。
他得在账簿里挑出有用信息,再通过衙门的账簿核对出有效信息。
晚上对着烛火眼睛险些熬出干眼症来。
腊月二十,时柯算完最后一笔账,发现有部分对不上。
府衙的账本里,明确说明这一笔钱缴税进了国库。
时柯算了算,这笔钱被人挪用,可是苏无风拿来的册子里没提及。
“不是晋南王的人做的。”时柯又翻开府衙辣眼睛的账本寻找蛛丝马迹。
最终却在案宗里对上了这一数目的金银,但是这笔钱的最终目的地指向了内阁大臣。
时柯:“……”
时柯顿时用一种难以言喻地目光看着桌子对面的爱人。
感受到他复杂的目光,赵毅吃饭的动作停下,思考几秒,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时柯恶狠狠吃了几口,咬牙切齿地好像在吃人。
他决定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拉下水。
“锦衣卫所可是有识文断字精通术数之人?”时柯低声问着明显越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