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所内部需要一场排查,孙恒源把人的底查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是他动不了的,轮到赵毅处理。
“有待查明。”
锦衣卫所尚未有明确消息,孙恒源一早去盯小鱼,剩下的大鱼他来收尾。
时柯一路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些,跳出他身份的怪圈,单看燕文帝的命令。
表面是明升暗贬去边关做知府,被驱逐出政治中心。实际上,他本身权力还在,身边又有锦衣卫指挥使跟着,也就是用惯的人手不在。
然而,扎格和孙恒源早扎根边关多年,这一点不算困境。
难的是他要如何在这些人眼皮底下得出燕文帝想要的结果?
荣亲王坐镇边关,所谓的名门望族,即边关豪强,还敢玩心眼,他一个知府能帮上什么忙?
要知道,每朝每代,边关屯田之事都是军务大事,前朝后宫不知多少人盯着这里的油水,这动的不仅仅是银子,是部分文官武将立足朝堂的根基。
一想其中麻烦事不知凡几,他恨不得快刀斩乱麻,统统抄家!
时柯又灌了两杯茶,眉心皱出一个“川”字。
“倒不如说,现在时机恰好。”赵毅看法相反。
地方豪强能侵占屯田,一是仗着先帝在世时胡作非为,能拿着银子掩盖过去。二是曾经的朝堂中贪官不知凡几,有人通风报信,移转家财,抓不住现行。
现在朝廷连续大换血,曾经的人脉自顾不暇,豪强虽在边关势大,可朝堂无人可用。
时柯深深叹口气,他也想到这点,但别忘了南边那个土皇帝!
先帝留的烂摊子除了一个亏空的朝廷,还有个大的内患。晋南王拿走南越苏家的钱财,插手江南之事,又怎会放过距离最近的边关?
时柯掐着手指算距离挂印还有多少天,又算了算当年在上林县算赋税的天数,只觉眼前一黑。
他大约能理解荣亲王为何不清洗边关的蠹虫们,实在是没人手。
“不急,若当真如此。”赵毅手按住佩刀,言语中满是杀气,“锦衣卫绝不放任自流。”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时柯虽是紧急上任,这火还是烧起来了。
他手下无人,不需要交接,有些事儿想问清楚,就要唤人对答。
然而手下官吏开始推诿责任,对他的命令敷衍行事。
因着赵毅去了锦衣卫所盘查,不在府衙。这似乎传递出错误的信息——锦衣卫与时柯生了嫌隙。
特别是一连数十天赵毅和苏无风没消息传来,时柯也开始闭门不出,下人时常听到书房夜晚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
其实吧,这是因为武力值高强的人不在身边,时柯又是初来乍到,地方豪强看他就不顺眼,所以他去查账!
这一查不要紧,上面写的一塌糊涂!
也就是最近两年写的收支能入眼,前些年用的旧式记账法,收入支出混为一谈,难以平账。
他气得算盘都拨不下去,每日在书房平心静气,偶尔骂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