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茶一品之后,众人面上不显,小动作不断。
这茶喝着不对啊。
大家为官多年,当然不是不知好东西的人,只是这般的好茶可不是他们能喝的东西。
知府更是面皮一抽,他唱出来这是什么了。
和布政使家上的好茶一模一样,那还是他第一回尝到回味无穷的好茶,据说是宫里出来的贡茶。
在这个心理作用下,他看这茶碗也与众不同,顿时把时柯的重要性提了一提。
心想,连贡茶都能拿到手,可见是个有门路的,怪不得上面人不喜,想来有两三分本事。
这样一想,知府倒是和气起来,彻底相信时柯背后有人且是条肥羊的信息。
开口就是套话,“东海县能有今日,真是多亏时大人在此。”
“哪里哪里,幸得陛下垂青。”时柯也跟着说车轱辘套话,露出一个标准的敷衍笑容来。
知府:“……”
都把陛下抬出来了,这怎么好意思让他张嘴把功劳吞了。
挂着勉强笑容夸奖他,“时大人为东海县的付出,本官看在眼中,自是值得夸赞。”
时柯更是谦虚道,“知府大人过誉,全仰仗东海县百姓抬爱。”
知府:“……”
就你有嘴,就你会说!
西丰县县令又开始和稀泥,直接转移话题道,“东海县能有今日,想来时大人花费不少。”
花费不少。
原来如此。
低头喝茶间,时柯垂眸遮掩住眼底的了然,原来在这儿等着本官。
这明显是要钱粮赋税来了。
“陛下关爱万民,在本官离京之时,便将赏赐放入队列中,由营队押运至此。”时柯淡淡道。
借着茶碗遮挡,余光观察这些人的表情。
有的眼前一亮,有的嘴角勾起,有的忍不住敲敲桌面,各个心底都有个算盘一样打着。
知府脸上的气出来的青色化成正常肤色,略带矜持问道,“即使如此,不知时县令何时将东海县前三年赋税填补完?”
果真。
时柯放下茶碗,淡笑,“说到赋税,下官这里也有一事不明,还请知府大人解惑。”
他看着南岭府知府,一双眼睛锐利明亮,“早在赴任之前,陛下准许我查阅南岭府东海县地方记录。下官在户部那儿看到免税官文,东海县因江南水灾和极端天气牵连,免税三年,时间正是截止到本年八月秋收之后。”
他的声音带着疑惑冷淡,好像真不清楚其中缘由,“敢问知府大人,为何上三年的赋税还需补上?”
“这……”知府大人脸色不悦,这人是真明白还是真糊涂,他想收就收,哪儿来得这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