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应该没有赋税才对。
找了两个年龄最大的老人一问,吴老摸着胡子一头雾水,“没啊,税粮一直在交。不瞒大人,您要不来我们都在怀疑今年还有没有人收税,要不要交。”
“行,本官了解了,您老先忙。”时柯听完这话就拿着税粮账簿去大营找余监军。
余槐是个监军,自然懂得粮草一事,赋税问题他也看得懂,那个数目他一看,恨不得立刻把刀再砍一刀这儿的前任县令。
“东海县是个下等贫瘠县,标准是一万石税粮,五千两税银。税粮几十万,税银五万银子?他当山匪来抢啊!”余槐骂骂咧咧。
一个南岭府的税粮抵得过整个江南道的税收!
这边虽然热闹,但是最近余槐也看清了这热闹就是假热闹。
而且这里面文章大着呢!
来了这么多天,这儿的情况他们摸了个大概,有阿勒汗和牧燃做卧底的情况下,总算是看到了这边的门路。
来往的商船不仅是为了鱼获期而来,更是为了半夜上岸逃避南岭府的商税!
商税?!
时柯和余槐二人对视一眼,同样想到关键,时柯语速极快,“这根本不是税粮和税银,是商税记录和本地税粮税银才对!”
或者又叫府衙受贿记录?
不管叫什么,反正这账本肯定有问题!
余槐原地走了几圈,整理他们目前得到的消息,“船只从外边来,船舶司肯定第一时间上船统计货物,货物越多,税收越多。”
“在东海县补给的商队数量虽说少,却不是没有。如果每过一个商队,这里的县令伸手,把这些东西加到税粮之中。”
余槐说着说着怒上心头,“一群蠹虫!咱家这就上奏陛下,必须严惩不贷!”
这么多的税粮税银,没进国库还能去哪儿?
很大可能就是上边几个人分了。船舶司、南岭府府衙、守军这些人全都有问题!
于是时柯看着余槐洋洋洒洒一口气不停写了六页奏折批判南岭府府衙,用词激烈,堪比时柯当年御前告状。
等他写完,时柯拿着账簿回衙门继续办公。
税粮这事儿等上面决断,他现在要清点东海县户口,附近几个村子也不能放过。
重新登记籍贯,避免山匪海贼钻空子,里应外合搞事。
除此之外,还要重新规划鱼鳞册。
这就是个大工程了。
幸好衙门的草台子搭出来,他有的是人可以指挥。
户籍和土地都是户部管理,他直接拆成四队,让锦衣卫护着人去四个村子挨个登记,有任何争议和疑问都先记着,暂且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