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大的孩子其实也才七八岁,他也是个很小,需要照顾的孩子。
苏嬷嬷选择养在身边,更为亲近自己的孩子,这无可厚非。
时柯不愿往深处细想,在对方没有露出爪牙时,他只当这是亲疏远近造成的后果。
他听完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时府已经没了,曾经嚣张无比的大房成了阶下囚,正如话本中所说的一样。
……除了结局。
在他得知这则消息的第二天,苏嬷嬷来信,可以在春耕后一聚。
看完时柯心中有底,随手放在一边。
长风觉得不太对,一般人得知这消息会是这般平静?
对,就是平静。
时柯不受影响地去了村里,快要春耕了,他要看看地,然后找人来帮忙移植三件套的苗。
不然凭他一人,累到腰酸背痛手抽筋都干不完两亩地的活。
他承认,下地干活这种事,他只适合耍耍嘴皮子,别的他干不来。
种地这种事,锦衣卫暗探们是真的干得来,不仅干得来,还整得有模有样。
这会儿时锐带着精通种地的林三郎去见时柯,“老爷,这是林三郎,庄子上种地的熟手。”
时柯带人去看了看苗,问道,“春耕时候移苗,这些要种到沙地里,这些要的肥力多一些,你看一亩地可是够了。”
林三郎不慌不忙,看过土壤又观察了一番叶瓣根茎的情况,发现这些幼苗他没见过。
“敢问老爷,这些幼苗可有什么要求?间隙要多少,喜水还是喜旱,要光还是像蘑菇一样不喜欢光?”
嗯这,时柯用他贫瘠的农业知识解决了一半,接着林三郎继续追问,时柯很快感觉脑袋里的知识被套干净。
在他绞尽脑汁应对难题时,诏狱中的时晏再次被提审。
经过一顿鞭子伺候,时晏本就不是骨气多硬的人,颠三倒四将话透了个明白,一边负责记录画押的文书笔走龙蛇,写得潇洒畅快。
“苏姨娘……死了后,时柯、呵。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庶出,我才是,才是父亲看重的儿子!”
“他该死、死在四年前,他早就,早就死了!”
潮湿昏暗的牢房内,时晏早就没了人形,挂在墙上像是一张人皮覆盖在那里,低到像是梦中呢喃呓语一样的声音饱含后悔。
他不后悔踏上时莘的后路,他后悔的是没能在死之前拖时柯下水。
从时莘逝世开始,他已经将时府视为掌中之物,包括依靠时柯生活的时柯,不过是被时莘护住的雏鸟,时莘一死,雏鸟又怎么会反抗当家主人。
他自然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让时柯跪了两个月,时柯也不敢吱一声,只会老老实实哭丧一张脸听着大师念经,在父亲灵前哭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