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三人,其中乔建斌和王梅是老两口,儿子乔小军是个独生子,儿媳妇叫余真真,乔小军和余真真是十年前结的婚,第二年生下的乔思雨,同年乔小军因工而亡,徒留家中的老弱幼四人,也就是此案件的三名死者和还在重症监护室的乔思雨,乔小军死后余真真倒也没改嫁,她用心照顾着老人和小孩。
今早周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他推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报案人发现尸体的时间,大概相差十四个小时左右。
兆和镇派出所是在早上八点十分接到的报警电话,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前一日的傍晚六点左右。
而他们的直接死因是中毒,但除了孩子,其余三人的尸表或多或少都有锐器形成的伤口。
报案人叫万晴,与乔家同村,据她所说她与余真真约好的第二日七点半一起去城里。结果因为自家孩子耽误了一会儿时间,等她急匆匆赶到乔家时,不管她怎么叫都没人吱声,院门又半掩着,她以为余真真可能忙着没听见,于是她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她就看到了躺在屋子门口浑身赤裸的余真真……”
张布说到这有些不忍心,他停顿了片刻,“尸检报告显示她被凌辱过且是死后,而现场勘察也找到了一些证据,先说人吧,两位老人的尸体倒在餐桌旁,小孩距离他们的位置也不太远,最主要还是余真真的尸体,有明显的拖拽痕迹,他们的尸检报告我稍后发给你。
屋里的餐桌上摆着饭菜,我们的人将所有能入口的东西都带回了化验室,检验出那些饭菜全部有被下毒,毒药成分与尸体体内的药物成分一致。
乔家住的是自建平房,厨房是单独另建的,几乎每个房间都有被翻动过,我推测凶手应该是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支撑这个推测的理由是余真真卧室柜子里的五万现金没丢。”
话落,沈袭予摸着水杯边缘若有所思,“中的什么毒?”
“百草枯,很常见的农药。”
“国家不是明令禁止售卖吗?”
张布耸了耸肩,“你禁止你的,我偷卖我的,不法商家渠道多的是。”
沈袭予又说了两个令人疑惑的点,“就算剧毒,致死也需要一定的量和时间,再者傍晚六点左右,左邻右舍应该都还没休息,难道就没人听到什么动静吗?”
“唉。”张布的表情十分惆怅,“如今一个个的全往大城市跑,留守村里的人原本就没多少户,而乔家附近的几家,都在城里买了房,唯独一家有个老头,但他又是聋哑人,乔家住在村尾,房子靠山,也算偏僻地,居住在前面的村民更不会听到什么动静了,我们走访了七八家,他们都说没看到什么陌生人。”
沈袭予警察的职业病还在,他脑子里反复推演着乔家当时出事的画面,“乔小军是做什么工作的?乔家的人际关系呢?”
“乔小军一直在工地上班,听村里人说他当时是从高架上掉下来摔死的,乔家的社会关系也不复杂,所以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凶手为什么要杀乔家?有没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如果是激情犯罪为什么会翻屋子?
沈袭予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两人你来我往讨论着案子可能被忽略的某些点。
坐在一旁的胡局没有出声打扰或阻止,他欣慰的望着二人,目光转到沈袭予,他会不知不觉的露出些许遗憾。
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胡局始终认为沈袭予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可这小子为了个女人却硬生生的放弃,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就不去强求了,不过时不时请他过来帮个忙总该不会拒绝吧。
胡局心里有了计较,他抬手抵着唇假意咳了咳,果然,沈袭予和张布同时停下了话茬,后者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胡局,你打断我们干嘛?”
“行了行了,阿曜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案子这一块你们自己开会讨论,我有事给他说。”胡局一脸嫌弃的赶人,“你去忙你的,抓紧时间给我找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