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绕过那张并不算太长的案,跪坐到他身边,偏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君可知,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像一颗发着莹莹白光的绝世宝石。但凡有机会,谁都想得到,我父王是,黎跃也是。”
他慢慢凑到梅映寒耳边,轻声说:“我每日对你嘘寒问暖,毕恭毕敬,不就是为了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梅映寒告诉他:“你想多了,你父王囚|禁我,只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秘密;黎跃接近我,也只是想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他怀疑的那个人。”
黎歌将脑袋挪到他面前,两人对视,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伸手,轻扶着梅映寒那像世间最高贵的宝石般完美的脸,眼神中充斥着难以掩饰的疯狂。他在又一阵笑声过后说道:“谁在乎他们怎么想?”
他身子向前倾斜,双手捧着梅映寒的脸,喃喃地说:“只要一想到能将你抢走,我心头就有一种……”他身子抖颤了一下,“难以言说的亢奋。”
“我明白了,”梅映寒突然短促地一笑,拉下他的双手,身子渐渐向前他靠近。
他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双臂撑在身后的地席上。直勾勾地看着梅映寒,眼神兴奋。在梅映寒离他越来越近时,弯曲着腿向后再退了两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那条青铜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揄悉lt;br 直到最后,梅映寒整个身子都覆在他身上。
梅映寒捏住他的下巴,微偏起头,像是要跟与他接吻般,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就在触碰到他嘴唇的前一瞬,突然停下说,:“我一直担心你会对我动情,最终伤害到你。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你堂堂黎国公子,怎么可难会喜欢一个亡国的奴隶。”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黎歌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你想从你父王身中抢走的物品。”
黎歌却好似愣住了一般,保持着双臂撑着身体的姿势一动不动。一个人在原地呆了好一阵,蓦然起身,问已经回到榻边的梅映寒:“你刚才说什么?你担心什么?”
梅映寒已着坐在榻上,借着灯光看着一卷从祭贤那里要来的经书,没再理会他。
他跪坐到梅映寒身边,偏着脑袋看着梅映寒,还有些没回过神一般说:“你为何要担心我对你动情?”
“我不懂,”他又低下头,自言自语,“我不懂什么是情。”
他等了少顷,突然一把扯开梅映寒手中的竹简,扔到一旁边,愤愤地盯着梅映寒说:“你说我不把你不人看,你又何尝不是想要利用我逃离我父王。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
梅映寒不想继续跟他讨论什么情啊爱的,侧身躺下,拉着被子盖在身上,再次下逐客令:“四公子请回吧,夜深了,我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
黎歌觉得他们说得不明不白的,就像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压得他说不出的难受,怎甘心就这样离开。
在他身旁又坐了半晌,才又伸手去搭在梅映寒肩上,轻摇了摇他说:“我知道你还没睡着,你得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一直胡思乱想的。我一想起事来,不弄不明白,就会头痛欲裂,辗转难眠。”
梅映寒转身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原文中,黎歌在亲眼目睹了己在挨了一顿打后,深受刺激,想到了他那苦命的母亲,于是暗中主动结交了他,更多的却是想利用他打探黎王的消息。
他假模假样地想了很多办法救己出去,但都没有成功。己却为他的诚心所感动,和他一起设计害死了太子和黎跃。黎王死后,他成功坐上了王位。
他俩的关系仅陷于此,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情爱爱,梅映寒实在想不到中途会发生这种事。
黎歌咬着自己的指尖沉吟片刻,突然抬着眼皮,幽幽地看着他,略带委屈地说:“映寒君,我收回我刚才的蠢话。我其实,当真觉得你是我的母亲转世,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给你当儿子的?”
他慢慢地去拉梅映寒的手,继续委屈地说:“只要你肯答应我,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梅映寒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每次只要黎王一发火,黎歌与他说话时就会故作委屈又可怜,这样黎王的怒火通常不会烧到他身上。
梅映寒微皱起眉,“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黎歌一边咬着自己指头,一边拉着他的手隐隐地笑着说:“做我的人。”
梅映寒深吸了口气,又长吐出来说:“我现在难道不是你的谋士?”
黎歌慢慢地收起了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梅映寒摇头,推开他的手,“我一个奴隶,配不上公子。四公子还是去寻个年轻貌美的夫人。你也说过,咱们这样,若是被你父王知晓,非得被千刀万剐不可。”
黎歌听后,慢慢地放下被咬着的那只手,冷冷一笑,眼神逐渐变得疯狂,“既然君如此狠心,那就算了。今后我不会再来打扰君,连同你的那个计谋,我也不再继续。”
“就此别过,”他起身,向梅映寒行了一礼,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去。
梅映寒先愣了愣,然后一拳砸在榻上,快速地起身跟了上去。
他一推开门就直冲冲地朝屋檐下走去,风在门开那一刻灌进屋里,灯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