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向他勾了勾手,梅映寒跪坐到他旁边,就听他指着自己说:“你要敢有反应,孤就命人割了它,拿去喂狗。”
梅映寒看了眼他指的地方,又看向他,沉着脸不言不语。
黎王这一番操作之后好似心情非常舒畅,搂着美人去到水池中央打闹,场面越来越香艳。梅映寒在直腰静跪着,摒弃耳边的声音,好像灵魂都已从躯体中抽离,整个身子岿然不动。
等黎王逍遥够了,特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顿觉无趣,冷语冷眼地嘲笑道:“这种时候还能那么气定神闲地旁观,你是在忍辱负重,还是根本不行?”
梅映寒没有应答。
黎王顿时怒道:“孤在问你话!”
梅映寒只好答说:“我不想被割了喂狗。俣吸”
黎王听后一阵大笑,“孤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
梅映寒再次沉默。
黎王一条胳膊搂着一个美人踏上池子,走向旁边的榻说:“以后孤同你讲话,你要敢不答,孤就让你变成彻底的哑巴。”他倒在靠在榻上,隔着池子和梅映寒遥遥相对,又说:“即使不能说话,身为一国之君,你总不能不会写字。”
梅映寒隔空给他行了个礼。
他不再搭理梅映寒,倒在美人怀里开始呼呼大睡。
梅映寒捡起自己的衣裳,祭贤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快步走到他身边说:“大胆!王可没让你穿衣。”
他只好将一件外衣绑在自己腰间,无聊得打了个呵欠,去到池边一张摆着食物的案边坐下。见案上有肉脯,水果和酒,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肉来尝了尝,又喝了口酒。
祭贤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低声制止,他却不听。想要发火,又怕声音太大吵醒了王。只得在他旁边压着嗓子说:“你这般无礼,惹怒了王,遭殃的只会是你自己!”
梅映寒吃着葡萄一边问他:“既然遭殃的是我,你紧张什么?”
一个趴在池边的美人用手掌挡着嘴对他小声说:“你若惹王生气,他很可能一气之下把咱们都处死!”
梅映寒瞧了瞧睡着的黎王,看上去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对他们说:“别那么紧张,我吃饱了就回去池边呆着。”
接下来的两三天,黎王大多是在逍遥快活,同时也在每天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羞辱梅映寒。
他发现让梅映寒脱掉衣裳并不能羞辱到他,又让他替自己捏肩挫背。梅映寒一直都非常顺从地按他说的做,自己没觉得有多难熬,他看上去却是有些按捺不住,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就在第三天的下午,黎王看着一出侏儒表演的俳戏,让梅映寒给他捏着肩,脸色阴沉着,身边跪着一众侍人。除了演戏的俳优,其他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太子黎优来了,凑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听后大怒,问道:“在哪里!?”
太子优微躬着腰对他说:“就在城外向西不足百里的山坳里。”
黎王生性好战,在宫里休养几日后又有些坐不住了,听到消息之后,也不管天色已晚,立刻叫来大将军蔺伯齐,让他备好人马,一同前去查看。
临行前,他把梅映寒也叫上了,带着一大队骑兵气势汹汹地出了城,按太子优指着的方向冲了过去。
路上,蔺伯齐私下问太子优:“太子,您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若有半点差池,这恐将是杀头的重罪。”
太子优却对他说:“蔺将军放心,我的门客已经在那里蹲守了足足七日,确定无误后才敢告知父王。”
他身边的门客也说:“禀大将军,实乃吾亲眼所见,绝非故意造谣生事。”
蔺伯齐只好作罢。
黎国兵强马壮,连夜行军,第二天天刚亮就到了太子优所说的那个山坳,自上而下,果然见里面是个山寨。
蔺伯齐先让士兵们拿着弓箭埋伏在周围,又带着一部分兵冲了进去。不想进去后,见到的却是一众平民在种着地,晒着粮食。一见有骑着马的士兵凶神恶煞地冲进去,个个农民吓得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反抗。
蔺伯齐对身边的裨将说:“速去告知王,情况有变。”
黎王带着太子、梅映寒和剩下保护他的士兵下去到山寨时,见黎歌正匆忙地从房屋中跑了出来,跪在他面前。
他骑着马在晒着粮食地上走了一圈,阴沉着脸问黎歌:“你为何在此?”
此时的黎歌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难掩眉宇间尊贵的气质,他笔直地跪在地上说:“禀父王,自您东征之后不久,王城外打南边来了一群越国的难民,肯请我国收留。
“被拒之城外后,这群难民实在无处可处,便一直留守在城外,每日都有不少人被饿死。儿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将这群人带来了此处安居,又带来些五谷让他们自食其力。
“他们种的第一季黍米已成熟,正好父王您出征也回来了,儿臣本想着用这些黍亲自酿成酒供奉给父王。”
他微微抬起眼,委委屈屈地看了黎王一眼后又低头,低喃着:“好给父王您一个惊喜。”说完又立刻趴在地上大声认罪:“歌私自收留难民,罪该万死!”
黎王听后,又看向太子优,眼神凶狠,冷喝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子歌私自募兵?”
太子优听着,直接从马背摔到了地上,问他的门客:“你不是说你看到的是个练兵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