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会有过错了,”梅映寒从他身边退去,将灯放回案上。
黎歌再次从袖中拿出那卷锦帛问他:“你是指这个?”
梅映寒不再回答,只是躺到榻上,像屋中除了他以外不再有任何人那般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
黎歌微皱起眉,不明所以地走到他榻边问:“你……这是要……就寝?”
梅映寒侧身背向他说:“你若被关在囚车几个月,你也会想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
黎歌盯着他背影看了一阵,见他当真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睡过去,他突然发出一声带着些神经质地轻笑,“你可真有意思。”
灯突然灭了,大概是灯油已燃尽,梅映寒依旧没有回答。他这一路被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他也没再去思考接下来的事。
这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翌日,王身边的宦者令祭贤亲自赶来将他从榻上唤醒,站在他旁边不冷不热地说:“己美人,王召见。”
梅映寒只好起身,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就听祭贤又说:“臣服侍王多年,不曾见过还有谁有己美人这等殊荣。”
“此话怎讲?”
“从来都只有美人准备好等着王的临幸,哪像您,竟然还敢让王等你洗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成王败寇,不管您之前的身份如何尊贵,既然您已经来了黎国的王宫,就请尽快适应美人的身份。”
梅映寒迅速地穿衣洗漱完毕,跟着他一起穿过走廊去向黎王的所在的地方时,问他:“尊驾要带我去何处?”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由他在前面领着走了一阵之后,梅映寒问他:“尊驾待谁都如此无礼?”
“臣服侍王多年,一向这么说话。”
“尊驾服侍王多年,可曾见过他封其他男人作美人?”
此话一出,祭贤停下脚步,对他行了个礼说:“恕臣方才无礼,”然后躬着腰对着前方做出个请的手势,“美人请。”
梅映寒深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背着双手径直从他身边路过,向前走去。
祭贤带着他来到了黎王的寝宫,风光无限的黎王此刻正在泡在一池飘着氤氲热气的浴汤里,和身边一群美人嘻戏。见了他过去,把他叫到了池子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你就在旁边伺候着。”
一个身材玲珑的娇俏美女趴在他肩上,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站在旁边的梅映寒说:“王,他可不是内侍,怎么能就这么让他看着?”
“孤王说能他就能,”黎王转头看向站在池边的梅映寒,半晌,突然说:“把衣裳脱了。”
梅映寒和他对视了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乖乖地按他所说的脱掉衣裳,池中的数个美人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