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不是嘛,咱们辛辛苦苦挖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挖得啰。”
易纾难小声告诉夏飞絮说:“倒也没有一车,用了一箱。”
“能修复就是好事,”夏飞絮说。
他轻轻地摇了几下头,没再解释。
他不用解释,夏飞絮知道,他虽然能够重新修练,但以他现在的资质,别说回天城,就是在地城也非常普通。他很努力,可越努力就越感到无力,每到夜深人静时,仇恨与苦闷便像毒草一般在他心中蔓延,酒成了他唯一的伙伴。
“别气馁,”夏飞絮安慰道:“你看看我,难道不比你更废柴?”
“我为何要跟你比?”
“我活得开心啊,易少爷,你开心吗?”
“我活着不是为了开心,”他说。
回到马车上,夏飞絮坐在他对面,收起面具,易纾难则两只手握在立起的拐杖上,一时无话。两人就这样干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要认输的意思。
半晌,夏飞絮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易纾难皱眉:“你笑什么?”
夏飞絮笑着说:“一开始你还会故意避开的我的目光,现在你不会了。”
易纾难立刻将头转向窗外,但车窗拉着帘子,他没有掀起来,什么都看不见。
静默了片刻,他又转过头来扫了眼夏飞絮问道:“看上去谢卓已经认出你了,你跟他很熟?”
“酒肉朋友,没有深交,”夏飞絮说。
易纾难唇角微扬,冷冷一笑说:“不愧是夏少爷,风月场上没少交朋友吧。”
夏飞絮微叹了口气,“朋友嘛,在多不在少,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帮得上忙?”顿了顿,又说:“但心仪之人只能有一个人,对吧易少爷。”
易纾难没有回答,继续将脸转身车窗。
回府后,易纾难从头到屋换了身干净衣裳,依旧是白色。刚在书房坐下不久,茶还没煮好,就听下人来报说:“少爷,其他三位少爷请您去议事堂一叙。”
下人退下后,夏飞絮说:“看来坐不住了。”
易纾难说:“那你猜猜,他们会对我说什么?”
夏飞絮靠在椅子上,思忖道:“老大性子沉稳,一般不怎么开口;老二嘛,看似笑呵呵的,话说喜欢夹枪带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三脾气爆,性子急,相对好对付一点。但总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呢?”易纾难直视着他问道:“他们三个你都研究透了。我,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