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絮走到他身边说:“到时你又会有别的理由。”
见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头,在不停地微微发颤,紧握他的手说:“你要实在难受,不如试试打坐。”
“心静不下来,打坐没用。”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撑着拐杖慢慢地起身,走向门口。看得出来他走得不太稳,但背依旧挺得笔直。
夏飞絮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出了书房,易纾难背对着他说:“让下人给你安排间客房。”
“你不是要让我时刻呆在你眼皮子底下?”
“我会派人盯着你。”
“但我得亲自盯着你,”夏飞絮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微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万一你背着我偷喝,那咱们今晚的努力就白费了。”
易纾难直视着他:“我有安东看着。”
“他一个下人,他又看不住你。”
易纾难立刻反问道:“你觉得你看得住?”
夏飞絮微微笑了一下,眉头一挑,“试试,就当是咱们互相监视。”
易纾难收回目光,绕过他走向自己的卧房,冷声说:“那你最好也三天三夜别合眼。”
回房洗漱之后,他并没有躺下,仅仅是坐在床边闭目调息。
夏飞絮才想起他腿脚不方便,不能正常打坐,一直都是坐在床边修练,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说你静不下来吗?”
“我会强迫我自己。”
“那我可以……”
“闭嘴,”他打断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夏飞絮只好闭上了嘴,坐在房中圆桌旁的圆凳上打量着他。他依旧坐得笔挺,白衣翩翩,神色平静。在屋中昏黄的灯光下,眼前的这幅景象看上去如同一幅游离于时间之外的朦胧古画,异常柔美。
但夏飞絮知道,其实这样坐在床边并不舒适,易纾难起初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如他所说,他会强迫他自己,接受一切来自命运的安排。
静静地观赏了半晌,夏飞絮渐渐地也有些困乏,可屋中除了他身下那张床,就只有地板可以直接躺下了。
他起身无声地走到床边,刚轻轻地坐下,就见易纾难蓦地睁开眼睛,转头冷眼盯着他:“你在做什么?”
夏飞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轻声说:“我想睡觉。”
“出去!”
“我睡觉很安静。”
眼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冷,夏飞絮赶忙说:“那……咱们一起修练吧。”然后也坐在床边闭上眼睛打起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