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不怕死,反正就是眼一闭一睁点个读档功能的事。
但是她怕半死不活。
江冽桎梏住她,浑身的血腥和冷冽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牢牢将她困在怀里。沉重的呼吸,和一直紧盯着她脖颈的眼神,让人大感不妙。
她不由得想起原文里被他咬断脖子的那个药童。
江冽的肩胛骨被牢牢锁住,动不能、死不了、言无能,他就像是一摊早已失去生机的骨肉,成为药王谷所有人的实验品。
小药童被白蚕心责骂,用匕首划开他的手臂,将手指狠狠地戳进伤口里:“他们都说你无法感知到疼痛,要我说你就是痛得不够狠。”
鲜血滴落在地上,江冽闭着眼似无声息。
“每天都要伺候你这个废物,因为放虫晚了就要被责骂。不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谷主说明天就把你扔到万虫池喂虫……”
似是怕江冽装死没听清,小药童凑在他的耳边得意地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听说等白蚕心等人赶到时,看到小药童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屋子。脖颈溃烂,死不瞑目。
此时此刻,米丘觉得自己的下场比那个药童好不了多少。
野兽都是怎么咬断猎物的脖子来着?
它们会像江冽这般桎梏住猎物,再盯住要害,一口咬住,如果猎物还在挣扎,它们就会合上獠牙,怎么样都不会松口。
米丘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江冽咬住喉咙半死不活的模样,她竭力控制呼吸:
“江冽,你听我说。刚才我都是、都是胡说八道,其实我很关心你。我就是怕你冷,给你放放血,听说促进血液循环有益身体健康……”
然而江冽此时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手也随之攀了上去。
感受血液在薄薄的皮肤下流动,还有她说话时微小的震动,就像是即将熟透的浆果,等着人用牙齿嗑破那一层皮,吮】吸里面的汁水。
江冽的手太冷了,米丘只知道他不怕疼,然而却不知道极致的冷是这么让人难以忍受。
只一瞬间,她就打了个哆嗦。
“咱们打个商量……”米丘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她空出来的一只手去摸被江冽拔出来的匕首:“你要是杀我,再等半个时辰行不行?咱们、咱们吃人的时候不要太血腥,等你支个锅、烧个水,小火慢炖口感更……”
话音未落,江冽已经下口了。
米丘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惊叫一声。
她的手脚都蜷缩在一起,因为过于紧张而僵直。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