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嘛,我师父就是当年刘宝坤儿子亲手调教出来的。
“卧槽,想不到你和这老太爷还沾亲带故?”马大胆此时连水爷都不叫了,直接唤作老太爷,而且极大声,
呦,我听他这么说,便知这货八成还想和水爷套个近乎。
我接着道:“按照刚才我的推断,这些似乎都能解释的通,毕竟我师傅是刘宝坤儿子的徒弟,所以必然要对这位水爷退让三分,况且这罗子江流域能让河阎王让步的,我估摸也就这位刘宝坤了。”
马大胆听我的话,连道有理。
马大胆卷了颗蛤蟆头(旱烟),恶狠狠地抽了几口,等他把烟蒂撇进水里时,我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我们这估计已经已经划了半个小时了,可船头前方仍旧连个6地的影子都没见到。我有些慌神,因为这感觉可不像在江面上划船,而是像宽阔的大湖。
“难不成划错了方向?”我自言自语安慰自己道,“这江面太静了,划错方向也是有可能的。”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我的方向绝对没有错,因为这对一个水夫子而言,就算不认识爹妈,也不可能在江上迷失方向的。
纵使江面不管多平静,水下的暗流是一直向下游去的。
我脚踩在船上,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暗流的流向。
马大胆看出我的焦虑,支支吾吾说了句:“要不换个方向……试试?”
我不做声,也没改变方向,又向前划了二十分钟左右,可仍旧没看到丝毫靠岸的意思。
我逐渐放慢了度,看了看马大胆,这时候我们俩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有几分绝望。
我坐了下来,让他也给我卷了一颗烟,我吸了口烟头皮都麻了,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平日有师父在时,我什么事都能仰仗着他,可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我感觉就像是黑暗中有一只大手,恶狠狠的攥了一把我的心脏,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这时候,马大胆突然站起来,抓起船桨开始调转船头,接着他面容僵硬的向我笑了笑道:“你曲爷九成是选错了方向,这回我来试试……”
我仔细看马大胆的脸,他都成了灰绿色。
其实真正让人崩溃的,绝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让人绝望的境地。
这种绝望往往是突破恐惧的,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根稻草很快就来到了,马大胆划了约摸半个多小时,可仍旧连岸头的影子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时间里,我们又换了几个方向,但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和马大胆都麻木的坐在船头,一言不,心中只剩下最后的希望了——天亮。
我算过了,最多再有三五个小时,天际就会有变化。
那时候,哪怕只要有一点光亮,我们俩就准能摸上岸。
可老天爷似乎这点希望都不打算给我们了,有一个东西突然从远方慢慢显出了模糊的雏形。
马大胆推了推我:“曲海,你看那边!”
我听他语气有些不正常,还以为看到了光亮,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马大胆没底气的吐出两个字:“死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