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姓臧?还是姓张?”
阿园所在的年代极有可能是沈艺殊死前那一年,对于当时的事所知比吴继祖更多一些,闻言便肯定道:“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姓臧,不是姓张。”
她沉着脸:
“看样子府里有人不规矩,提前在小姐面前嚼了舌根。”
赵福生没有吱声。
阿园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愿在赵福生这个‘冒牌沈艺殊’面前发火,又笑着说道:“听老爷说,这臧家是大有来头的。”
“什么来头?”赵福生问。
阿园就道:
“说是他们的根基在帝京的镇魔司之中,很不好惹。”
她愁眉苦脸的:
“这位臧大人的情况不大稳定,脾气也很难缠,说是得罪了人,才被打发来上阳郡的。”
“得罪了人?”
这桩陈年旧案涉及的人物过多,线索又多又复杂,如同一团乱麻,一时之间找不出头绪。
“嗯。”阿园道:“具体得罪了谁咱们也不清楚。唉——”她幽幽的道:“这些大人们之间的事,咱们又怎么敢去多嘴呢?不过这位大人来了上阳郡后——”
说到这里,她立即抿住了嘴唇,低下了头,不肯出声。
赵福生没有急于催促她继续往下说。
这阿园既然愿意开口,上阳郡的事她就是不追问,阿园也会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好一会儿后,阿园才勉强笑了笑:
“总之如今大家都在担忧呢,听族里人说,这位大人情况不稳,他好像即将要厉鬼复苏了。”
孙府一个商贾之家,竟然知道这些隐秘——可见当年上阳郡这位被贬的银将即将厉鬼复苏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他驭使的鬼有什么法则?”孟婆急急问了一声。
问完她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了。
阿园再是有些见识,可毕竟只是商户之家的仆女,镇魔司的事情她又能知道多少呢?
阿园就道:
“什么法则的,我们也不清楚,但老爷却是有些门道,听说这位臧大人的鬼,需要借女子的人皮来困。”
阿园将人打发走后,虽说对孟婆不肯离开的举动有些诧异,但没有范氏兄弟及刘义真在,她明显更放心了些。
此时看着赵福生笑道:“小姐,吉时快到了,你不如先回房去。”
赵福生点了点头,看着她:“你呢?”
阿园就道:“我还有些事,要出门一趟。”
说完,见赵福生盯着自己看,便抿唇一笑,解释着:“我想去一趟王氏布庄,看看他们有没有适合的绸布,为小姐的婚鞋添些边缀儿。”
她的话让赵福生神色一顿。
几人进入吴氏大宅前,曾听到府内传来阿园与众丫头的聊天声,提及孙绍殷与沈艺殊大婚在即,要去王氏布庄看些绸布,为沈艺殊缝制婚鞋。
但根据种种线索,这会儿时间、地点明显不对,显然这是鬼域与现实矛盾的地方——兴许这也是孙氏老宅鬼祸的疑点之一。
事到如今,赵福生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她并没有拆穿时间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点了点头:“你先送我回房,再出门去。”
阿园应了一声,招呼赵福生:“小姐随我来。”
她说完,不知何时手上提了盏血红的灯笼,示意赵福生与孟婆同行。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三人之外,偌大的孙府再无旁人。
几人走在那陈旧的木廊上,受这沉闷气氛的影响,不由自主的收敛了脚步,尽量减少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