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自小母亲去世,养在宫中。
他又不受先帝宠爱,不似先太子那般以帝王之礼教养长大。
方芷萝也只能试探他心里的天平,应该是更倾向于嘉成皇后。
果然,在听到她所言之后,萧珩黑眸沁出几分欣赏之意,宠溺地搂住她,意味深长地道:“若母妃还活着,应当会引你为知音。”
“嫔妾低贱,皇上抬举嫔妾了。”
“低贱?”
萧珩眼眸微凛,带有几分不悦,“你是朕的女人,谁敢说你低贱?”
皇帝的女人,享举国之养,金尊玉贵,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方芷萝垂眸,内心嘀咕: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芷萝,旁人那样说你,你便也如此自贬自抑?”
萧珩眸光严峻地审视她。
自她入后宫开始,宫中关于她出身的流言一直没断过。
萧珩自然也是知道的。
方芷萝陪着笑,“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嫔妾的确出身卑微。不过,嫔妾并没有自我贬低。英雄不问出处,如今嫔妾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与后宫诸位姐妹一同侍奉皇上,并无区别。”
“你能这样想便好。”
萧珩搂着她,方芷萝便也乖顺地依偎着他。
她忽然想起什么,觉得这会儿问他正好,便倾过身,面对着萧珩,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才小心翼翼询问:“皇上,嫔妾有一事不明。”
“什么?”
萧珩的目光还落在那页书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眸有些哀伤。
“皇上既然从没嫌弃嫔妾的出身低微,那之前……为何每次侍寝都让嫔妾喝避子汤?”
萧珩收回目光,看着她那张精致明艳的脸蛋,薄唇微勾,笑意不明。
“所以你此前是觉得,朕是嫌弃你,才不许你诞育皇嗣?”
方芷萝抿着唇,眼帘垂下。
“嫔妾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是……”
“只是后妃们都这样说,你便也这么觉得。”
方芷萝没做声了。
“那你现在可懂了朕的用意?”
方芷萝唇抿地更紧。
不是,他就不能直说么?
什么都要她去猜,方芷萝也是心累得很。
她沉默了会儿,轻声开口:“皇上是觉得嫔妾身子不好,不宜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