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顾晚晴看着镇北王骤然坐起,那满脸的怒意,不觉害怕,只觉得他万分可恶,恨不能给他也下点毒,让他尝尝袁授的痛苦才好,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轻吁了一口气,顾晚晴拼出最佳演技晃了晃身子,微微退后一步,置于身前的双手紧握着,急声道:“有一个人比世子更该罚,王爷为何视而不见?”
说完这话,顾晚晴便觉得一道阴恻恻的目光自斜前方射来,抬头望去,唯一站在她斜前方的袁摄却并未看她,好像刚刚那只是她的错觉。
不过有句古话说得好,宁杀错,不放过,顾晚晴知道袁摄心中有鬼,只是不知道镇北王是否知情,当下奇道:“二公子怎地瞪我?我又没说那人是你,难道你也和这件事有关系不成?”
袁摄的脸色微变,立时转向镇北王躬身道:“儿子挂心父王旧疾心绪难宁,不觉失礼了。”
镇北王没有答复,面上神情莫测,微眯着眼看着他,一旁的刘侧妃忙道:“摄儿日前还与我说给你找了个治腰疾的民间秘方,可所需药材甚为名贵少见,为这事,他已头痛几天了。”
袁摄低声应是,镇北王不再看他,转开目光睨着顾晚晴,“你说的人是谁?”
“便是安南候府的千金,刘思玉”顾晚晴心急地上前两步与袁摄站至齐肩,“林婉闹着要走的时候我与世子不在军中,这个罪名我们认,可刘思玉身为未来的世子妃,怎地不加阻拦还要陪着林婉胡闹?她的家世出身比林婉好上许多,又是林婉的表姐,如果她开口,林婉定是能听的,一定是因为世子对她不加理会她心生嫉恨,有意纵林婉胡闹给我和世子添麻烦……”
顾晚晴的语速又急又快,其中还带着抱怨与不平,镇北王的眉头越收越紧,看向她的目光也多有改变,袁摄却是相反,唇边甚至又挂上了惯有的浅笑,似在仔细倾听顾晚晴的诉说。
“够了”镇北王半黑着脸打断顾晚晴的喋喋不休,“那么以你之见,应该如何?”
顾晚晴张了张嘴,又停下,朝镇北王轻轻一福,“这些事自有王爷作主,媳妇只是觉得,既然世子罚得那么重,那么有直接责任的刘思玉,不是应该罚得更重么?媳妇相信王爷定会秉公执法,断不会偏帮了谁的。”
说话至此,镇北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心中对顾晚晴已然生出了几分不耐。还以为她有所长进或者在袁授那知晓了什么内情,他才耐着性子试探于她,殊不知,她那种种所为,竟是无知妇人的争风吃醋
偏偏顾晚晴却是意犹未尽,对着镇北王那拧起的眉头,她的脸色也落了下来,万分不满地道:“王爷对世子的处罚这么重,却要包庇一个外人么?难道王爷对世子有所偏见,要以此打压世子么?”
听到这里,镇北王的最后一丝怀疑尽去,若是袁授与她说了什么,她岂会将“偏见”二字说得如此顺口?恐怕遮掩都还来不及。
“越说越胡闹”镇北王重新倒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腰间,刘侧妃立时又敲起如意锤,镇北王闭眼沉吟一阵,“摄儿。”
袁摄微微上前一步,“父王。”
“我对世子的确有些严苛了,那些责罚……减半吧。”
袁摄应了是,回头朝顾晚晴微微一笑,人畜无害。
顾晚晴仍是未给他好脸色看,淡淡别过眼去,袁摄笑道:“素闻天医大名,顾侧妃可有医治腰部顽疾的法子?也好让父王稍解疼痛,省得我们做儿女的始终挂心。”
顾晚晴抿抿唇,稍有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说:“若王爷允准,让媳妇看看吧。”
镇北王早见识过她的医术,想将她收在身边的念头也是由此而起,不料却出了这等笑话,眼看她变成了儿媳妇心中所思,神色随之所动,再看向含笑而立的袁摄,镇北王的心情就不似刚刚那般平静了。
宫中下药的事,前些时日似乎有了点头绪,可没几天,现出的线索便中断于无形,虽无实质证据,可现下京中有这等实力的……不是他不信,而是不得不疑。
“不必了,没什么大事。”再开口,镇北王对顾晚晴的语气好了一点,“你母妃近来身体不好,你多瞧着。”
顾晚晴爽快地应了声,镇北王又问了些军中的皮毛之事,便要她回去了。”
待她走后,又与刘侧妃道:“冬日即过,你们也暂回王府居住,莫要惹事生非。”
刘侧妃察言观色,见镇北王脸上没什么不悦之色,这才放了心,又瞄着屋里的两个表侄女,轻声说道:“那欢儿和阿雪的事……”
镇北王摆摆手,“随你。”
刘侧妃面上喜色未落,镇北王又加了句:“要王妃点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