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知道西医喜欢折腾人,一点小病就安排开膛破肚的手术。但还有中医,我不信真有他说的那么邪乎。”厅长嘴上这般说,心底还是有恐慌的。不知这个少年是不是真有这么大胆,敢下死手。
“厅长,若是因为这种事,落下个残疾,你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害的,就算打官司也打不赢。就算赢了,他一贫如洗,也没钱赔你。”下属对他忠心耿耿,因而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就算他哪天发达了,有钱赔给你,也不值得啊。跟健康比起来,多少钱都不重要。而且你因为这种事受伤,也不能评上标兵和模范,只会沦为笑柄。”
下属看的很清楚,这事即便真闹开了,鹿茁也必定会护着自己人——她旁边的少年。而不会去维护厅长的,不管他位高权重,还是真能在事业上给她助力。
一行人已经走远了,因而没听见下属小小声的提醒,“厅局,您没看出来吗?那个少年,跟鹿总关系明显不一般啊。不是上下级关系,也不是朋友关系,那眼神都拉丝了,看起来有一腿。”
包厢里,只剩下鹿茁和一众亲信,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烦躁。脾气上来后,径直走了出去,将同事尽数甩在身后。
赵星源早习惯了她的大小姐脾气,哪怕表面上大气得体,骨子里依旧是任性娇纵的。若是被保护的很好,她会比鹿家那几个私生子,还及时行乐、恣意妄为。
前一刻还在同他温柔小意,这会儿就翻脸无情。
理解归理解,难过还是有的,“姐姐,你为什么生气?我保护你,不好吗?他欺负你,为什么你不怪他。他走了,你反倒对我怒目而视。”
赵星源不明白,立即陷入了内耗和胡思乱想,难不成姐姐是看上那个酒囊饭袋了?毕竟男人因权力而有魅力。
姐姐窝里横,他能接受,也愿意宠着,甚至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小性的样子。
像她这样意志力强大,习惯自我规训的上位者。能看见她的情绪,弥足珍贵。
一定得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给她足够的舒适度和安全感,才能看见她的另一面。
赵星源珍惜她的多面,还是忍不住泛起丝丝缕缕的委屈,“姐姐,你不是这样的啊。我熟悉的那个你,是绝不会接受这些潜规则和腌臜事的。”
“那我是什么样的?一本正经的女战士,跟邪恶势力说不的正义化身。”鹿茁出了酒店,舍弃了开车,徒步走了挺远,不知不觉到了大桥边。
“你对我又了解多少?以为跟一个女人上了床,就掌控了她的灵魂?其实你对我一无所知。在我眼里,永远追求利益最大化。当我权衡利弊,能节约时间成本和精力的时候,我能忍受别人插队,可以接受走后门,愿意给掌权者上供。我的目的是做好事业,不是维护社会的公平公正。”
甚至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一次挤地铁,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被人摸了屁股。她既没当场呵斥,也没报警。因为她没时间,她要赶着去参加肄业考试。报了警,就算将那个人抓起来,然后呢?自己的正事错过了,再补救起来,也非常浪费精力。
穷人缺的是钱,豪门缺的都是时间。时间成本,比经济成本重要很多。
很多人,是不值得花时间跟心思处理的,哪怕不是好人。
“很多人你跟他纠缠,是没完没了的。假如他精虫上脑,将他送去拘留十五天,他不痛不痒,浪费我谈生意的时间。假如他是法外狂徒,每天跟踪我、骚扰我,非常打扰我生活。我不是怕,不是胆怯,而是不愿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不值得的琐事上。”
而且即便赵星源不来英雄救美,鹿茁也是有分寸的。被他摸几把,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回头再咬狗一口。至于那个大人物说酒局散去,跟他再吃个夜宵,谈谈文学和哲学,再搞个露水情缘,是不可能的。
“姐姐,原来是这样的吗?”赵星源的眼底,掩饰不住失落之色,还是不肯放弃跟她这场辩论,“那假如在电车上,有女孩被猥亵,你也会因为怕麻烦,而置之不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