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想什么呢?”蜡烛飘到我的肩膀上问道。
“想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啊。”小姨和沈黎应该已经睡了吧,蒋文轩呢,跟小妖精还好吗?
“你分明在想男人。”蜡烛得意的说。
我有些心虚,不满的瞪了它一眼:“就被你知道了?”
它说:“当然了,你眼角都流泪了。”
我赶紧别过头擦了一把,“我才没哭呢,是他对不起我在先。”恍惚之间,庄以诚的脸突然的在我的脑海里定格了下来,我呢喃道:“我应该要感激他的背叛之恩才对。”
这会想起蒋文轩,除了他拥抱着辣妹热吻的画面以外,我居然想不起任何跟他一起经历过的情景。
蜡烛叹了一口气:“做人真难,纠结于情爱之中的人更难。”
它这语气好像它也经历过似的。那晚我第一次见到少年时,他那么的颓废忧郁,莫非他也是为情所困?
“你家的那位鬼少,他是不是……”
“走了,找到人家了。”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米开外的大榕树下面偷听我们讲话,突然开口,吓的人一跳。
“你这样偷听人讲话真的好吗?”我有些不满。
“谁稀罕。”少年冷冷盯着我。“你记住了,如果以后我再听见你提起那晚的事情,我会杀了你。”
眨眼间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他把它架在我的脖子上,浓烈的煞气将我团团包裹,我连气也不敢出一口了。
“不说就是了。”
“记住了!”他收起匕首,转过身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走路。
穿过寨子里的主路,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坡下面的破旧屋子外,少年推开柴扉走进长满了青草的院子里,说:“菜园和厨房都在后面。”
到处都黑黑的,他是要我自己去摘菜做饭吗?
我看见他大步走进屋里,显然是这样决定的。
我站在院子里在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可是又能怎么着呢,打也打不过他,逃又逃不了,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我刚要往后面去,却忽然看见少年从屋里抱了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出来——清辉漫撒在他的身上,我分明瞧见那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人!
“你……你!不就是吃个饭,你有必要杀一个人吗?”我难以置信的跑过去,山鬼就是山鬼,我怎么能指望他是一个好人呢?
可是当我跑到他跟前的时候,我发现我错怪他了,因为我闻到了一股恶臭,是从那具尸体上发出来的。
这个老人是死了很久了吧,可是怎么没人安葬他呢?
我望了一眼周围的地势,这位老人离群索居,只怕很少跟寨子里的其他人来往,儿女也有可能都不在身边,所以死在家中无人知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酸,社会在飞速的进步,人情却在慢慢的退化。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者是爱情,它们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早已经被物质潜移默化。
子女可以为了追求更高的物质生活,而舍下为他们付出一生早已年迈的父母,朋友也可以为了利益而出卖友谊,爱情更加的像快餐,不合口味随时更换。
我望着少年臂弯里那位身体上爬满了蛆虫的老人家,感叹中国十三亿人,究竟还有多少像这样的空巢老人,孤零零的活着,又孤零零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