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我想进东厂!日后要做很大的官!”
魏不忘的头很疼,剧痛无比。
“我没杀他,是他杀了他自己。”
他怔怔说道,急于向他们解释,迫切道,“我没杀他,我没有杀他!他是我的儿子,杂家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杂家没杀他啊。”
他一直重复念着这些话,说着说着连自己都相信了。
“他还活着,他只是躲起来吓唬杂家了,对吧?”
“对吧?”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可姜辛夷心已如冰,冷冷地摇头:“不,他已经死了,被你一剑穿心刺死了。魏不忘,他死在了你的剑下。”
“不——”魏不忘痛苦地抱住满头白发的头,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痛苦叫喊,“他可是杂家的儿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日后生的孩子还要叫我一声祖父!”
他们都看得出来,魏不忘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秦肃恨极了他,可如今他更惦记魏不忘这么多年来搜罗的钱财,他还不愿逼疯他。
可是姜辛夷想,她要看着他活在痛苦中!余生都被无尽的痛苦撕裂!
“他死了,你杀的!”
姜辛夷大声道,“是你杀了他!”
秦肃沉声:“姜辛夷。”
可姜辛夷却丝毫不愿理会这冷酷的帝王:“魏不忘你杀了世上唯一盼着你好的人!你杀了他!”
魏不忘终于崩溃,嘶声怒喊,竟是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拦住他!”
秦肃和姜辛夷几乎是同时喊声。
——魏不忘不能死,他还要得到他富可敌国的钱财;
——魏不忘不能死,绝不能让他如此便宜地死掉!
两人话音还未落,李非白已经飞到魏不忘身边将他拦住。魏不忘本就受了重伤,即便想寻死也无法。
他瘫痪似的坐在地上,痛苦地哭嚎。
哭声响彻整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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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旧的案子被翻了出来,矛头直指魏不忘。
虽说是十年前的旧人了,可是朝中许多人都与他交好,他既是御医,也是游医,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有极高的声誉。
如今他唯一的嫡传弟子姜辛夷在大殿以血书控诉魏不忘当年意图谋害先皇后又千里追杀林无旧的事在朝阳升起时,瞬间炸响朝野。
大理寺在此之前已彻查了太医院,揪出了当年与魏不忘里应外合毒害先皇的太医,为姜辛夷的说辞又添了证据。
魏不忘从再被抓进大牢一刻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每日就坐在席子上,孤寂地看着那小小窗口外的天空。
有时候他能看见有人趴在那,喊他老头。
但大多时候,他会看到一只只沾血的手扒在那,似乎想爬进来。
——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