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白看着她刷白的脸,问道:“为何要在山里装神弄鬼?”
“我、我……”
女人只是一思量,脖子上的剑就要刮破她的皮,她忙说道:“我本是街上杂耍的艺人,上个月有人高价让我来山里扮鬼,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一点都不知情?”
“真的不知道!”
“同行的人还有个鬼娃娃,你可认得?”
“认得,那是我女儿!”
女人哭诉道,“求大人放了我们,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我也只会一点杂耍的把戏,赚不到什么钱,经常饿肚子。真的是有人每月给二十两银子,吓走一个人便可再加五两,我们才在这做女鬼的。哪里冒犯了大爷请您宽恕我们吧,实在是为了填饱肚子才这么做的啊……”
她呜咽哭着,十分凄惨,在这山林中更像是女鬼哭泣了。
听得后头追踪而来的衙役们心里发毛,壮着胆子过来,就看见女鬼跪在地上,李非白就这么笔直如松的站在女鬼面前。
这李大人竟敢抓鬼啊!此时那背影宛若神明,周身镀了佛光。
突然从林中冲出一个女娃娃,站在女鬼面前大声道:“不许欺负我娘!”
女鬼忙抱住她:“不要冲撞了官爷。”
李非白立刻收了剑,说道:“你们随我下山吧,我还有话要问你们。”
女鬼颤声问道:“会严刑拷打吗?”
李非白看看那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尽量温和:“若你们是无辜的,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母女二人这才安下心来。
衙役很快将女鬼押下山,李非白又带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了地上还有别人的踪迹,可是却不见人。
直到他们一行人下山,那背后的推手都没有再露面。
审问的事依旧是交给杨厚忠,近来大理寺没什么重犯,他摩拳擦掌进去打算撬了对方铁口,谁想一进去就看见个小姑娘依偎在其母亲身边。
已经拿在手里的匕首被他迅速藏在了背后。
早知是审母女他才不乐意来!
他只好把刀换成一罐蜜饯,让小姑娘在旁边吃去。
——话还没问就先折了一罐糖,有负他杨阎王之名。
他看着已经将脸洗净的女鬼,脸色倒是红润,又看看小姑娘,肉乎乎的脸蛋,看来养得很好,亲娘无疑了。他说道:“你先简单说说你的情况吧。”
女鬼忙说道:“民妇钟明燕,年四十有二,是万县钟家村的人,丈夫早去,带着女儿以杂耍为生。一个月前有人高价让我们去山中扮鬼,我们就去了,直到今晚被那位大人抓住。”
杨厚忠问道:“那聘你前去的人你可见到了真颜?”
“见到了,是个彪型大汉,额头有颗黑痣,说话不像本地人。他出手大方,但没有告知姓名,我也只管拿钱,不敢多问。”
钟明燕说着眼眶红了,“就怕问多了他嫌弃,就不让我赚这个钱了。”
“别哭啊。”
杨厚忠可不想安慰,可是那吃糖的小姑娘也红了眼,他可不想又搭上一罐糖!
钟明燕哭道:“要是我要被判刑入狱,请大人收了这丫头做丫鬟吧,给她一些活做,让她有一顿饱饭吃就好了。”
女娃娃“哇”地哭了出来,奔进她的怀里。
母女俩又哭出一条大江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两人动刑了。
杨厚忠好不容易哄住了,才继续问道:“??????那你这些日子赚的钱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