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家伙该不会是当真了吧。她可以随便说说,可他不能随便相信啊。
罢了,没空理会这些三岁小毛孩。
姜辛夷走下擂台,往李非白那边走去。
李非白说道:“那沈厚生没有与你说什么吧?”
“怎么这么问?”
“他跟你说话时神情绷紧,像是十分紧张。”
姜辛夷不以为意:“估摸是与人打交道得少,紧张了吧。”
她说道,“方才方院使与我浅谈了会,他有一句话让我很是在意。他说当初师父已经想再次更新太医院,但遗憾地说没有时间了。不过几日,宫廷兵变,师父也离开了京师。这是不是证明了谢明义说的话是真的,真的有人想要师父给先皇下毒,但师父拒绝了。”
“若你师父有征兆,那或许是真。”
“所以我想知道……在先皇在位时,最得权势的人是谁。”
李非白略一想,又觉不可能:“东厂厂公魏不忘。可是他没有理由杀先皇。”
“为何?”
“因为先皇信任他,倚重他。若先皇是大树,那他就是附着在大树上吸食汁液的蚜虫,蚜虫怎会让大树枯死?”
姜辛夷觉得这个想法是成立了,她正打算打消疑虑,恰逢休息的时辰已快到,她准备回去。李非白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捉了她的胳膊蓦然说道:“有一种可能是成立的。”
“什么?”
“先皇当时已经是病入膏肓,在外人看来命不久矣,我如果非要假设魏不忘是下毒的人,那有一个猜测是成立的。”
“什么猜测?”
李非白说道:“下任储君不信任东厂,也不愿重用魏不忘,让他察觉到了被罢免厂公的危险。”
姜辛夷不解,李非白说道:“我查十几年前的事时,查到前太子一事,或许能解释我的猜测。前太子做过许多荒唐事,而东厂又负责督查百官,总要与先皇禀报前太子所做之事。先皇对前太子便多加斥责,前太子也因此对东厂不满,屡屡放言他日后要削弱东厂势力,甚至多次向先皇进言要废除东厂衙门。”
“你是说,魏不忘可能是怕前太子登基,对东厂和对他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
“唯有这个解释,才能支撑起你的疑问。你师父为何不去告诉先皇有人要对他下毒,是明知对方势力太大无法抗衡,还是自知说了也无果。”
“师父不是这种人。”
姜辛夷想清楚了,她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推测,“师父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没有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要回去问问六叔那几日师父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一定有……”
李非白安抚道:“无论如何,似乎又有了些眉目。”
“嗯。”
台上的人已在催促,李非白说道:“你先上台,一会下来我们一起去找成大人。”
姜辛夷点头,随即回了擂台上。
沈厚生看着她上来,方才他始终在看姜辛夷和李非白。他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可是他能感觉得到他们说话时的自在。就连李非白将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拍时,她也没抗拒。
若是他搭个手……怕是要被她直接拧骨折吧。
沈厚生不由打了个不甘心的冷噤。
蒋公公看了老前辈们出的题,不由笑笑,说道:“诸位前辈也是顽童之心啊。”
他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在三里城南南林寺前的那株百年老榕树,两位可知道在哪里?”
丘连明和沈厚生说道:“知道。”
蒋公公说道:“如今那里有两位病者正等你们医治,都是伤了筋骨的人,小伤。要求便是你们不可乘车,不可带旁人,需要自己过去,救了人便回来。谁先回到擂台,敲响铜鼓,便能获胜。”
沈厚生蹙眉:“这是什么比试?体力?”
“是,身为医者,自己的体魄若不强健,又何以让患者信服。”
这个解释也算解释得通,沈厚生没有意义。不过他仍是皱了皱眉头,他常年伏案看书,自知体力并不算好,可反观丘连明,听闻他是农户出身,又日常做面挑担游街叫卖,恐怕体力是很好的。
他有些懊恼平日怎么没有勤四肢。
此时铜鼓响起,第三场比试,也是最后一场比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