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说完,说来也神奇小姑娘居然软软的躺下,神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狰狞了,呼吸也匀净了些。赵珥把小姑娘身上的绳子解开,抱起放到了床上。李泗和徐好赶紧查看王家夫妇俩和另外两个孩子的情形,王家汉子的眼神灵动了许多,看来不久应该会恢复,另外两个小孩不太懂事,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李泗,李泗为了安抚他们一直在逗笑,倒是王家妻子的神情还是哀戚戚的,毕竟一下子失去两个小孩,都是母亲的心头肉,虽然解了灭家之祸,到底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苏云也是女子,上前扶起了她,安慰道:“有些事不能强求,两个小孩投奔到你这些年,生活安乐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礼物了……”
王家妻子木愣愣的,脸上还带着泪,看着苏云,神色让苏云都禁不住想落泪,也不顾她之前一直跌坐在地上,伸手就抱住了她,一边拍着背一边带着哭腔到:“都会好的,想想还有三个孩子,那两个孩子知道了自己的死亡可以让家里人获得安宁,想必都会开开心心的重新投胎转世,有缘来世还会做母女的……”
赵珥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这幕,听见苏云语带哭腔,真心实意不似作伪,也开始暗自反省,是不是自己把人想的太过龌蹉,刚想上前安慰,苏云似乎也出乎意料自己如此失态,见赵珥要过来,慌忙扯了袖子擦了擦脸,故作轻松的说道:“会否极泰来的……”王家妻子痛哭了一场,虽然人还是没什么精神,情绪收拾的还行,一见天都过了晌午了,家里大人小孩都没吃饭,手忙脚乱的又想先去看孩子,又想去张罗点吃的,李泗连忙摆手,让她不要忙,拉着赵珥苏云叫上徐好就要走,王家妻子就又慌忙带着孩子送他们出门,苏云让她赶紧看孩子,她才不好意思的急忙回去看看那个小姑娘。
一行人好容易忙完了,这会儿走路上都有点心思。赵珥是在思索那个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和李泗很像的声音;李泗从昨天见到那条怪蛇开始就觉得自己认知的世界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徐好虽然想说话,奈何赵珥他不敢搭,李泗没心情理他,苏云又是个姑娘,只好憋着。苏云则一脸郁色,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再怎么闹腾一天也总算过去了,李泗昏沉沉的首先想到的竟然还是那条怪蛇,也不知道怎样了。
☆、三十三、过往
回到赵家,已快入夜。赵母看他们一行人回来脸色都不是特别好,虽然有些担忧,也不好问什么,给他们安排了晚饭就拖着赵父自行回屋休息去了。
李泗得知给怪蛇的水已经送过去了,虽然还想去看看那条怪蛇,被赵珥拦住了,说天太晚,明天一早一起去。苏云从王家出来就一直不太开心,勉强吃了点,也没打招呼就自己回小院了。徐好看了看赵珥脸色,欲走不走的,赵珥没好气的让他一起吃饭,他才算放下心来。就这么都各怀心思的吃饭,各怀心思的回房睡觉,真正能睡着的估计就只有徐好了。
是夜,李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浮气躁之下,就想着出去走走。秋深了,夜晚的空气都是凉飕飕的,门一开就往屋里钻,门外站了个人,唬的李泗打了个寒噤,仔细一看是苏云。苏云手举着,看样子是刚想敲门李泗就开门了。苏云看着李泗,一时有些不知怎样开口,酝酿了下情绪,开口道:“能陪我说说话吗?”
其实李泗有点尴尬,晚上大姑娘来找他说话,还是在赵家,他有点顾忌着赵珥,纠结了好一会才说到:“不去找大郎吗?”
苏云笑的有点勉强,回道:“你看赵大郎今天的样子,我找他说话不是找不自在吗?”
这话说的直白,李泗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找了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给赵珥开脱:“大郎以前不这样,他还是紧张你的,估计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说着也觉得赵珥今天的表现实在奇怪,挠了挠头,泄气道:“进来聊?”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又补到“算了,还是在外面吧……不对,还是你说了算……”
苏云本来心情超级不好,结果李泗这么青涩涩的样子,到给她逗乐一笑,抿着嘴笑了下,道:“进去聊吧,外面风凉。”
李泗连忙把灯调亮,搬了张凳子给苏云,两人对坐着,屋里温暖,灯光昏黄,竟一时有些暧昧之意。李泗连忙摇了摇,把自己不靠谱的想法给扔出脑外,期期艾艾的说道:“苏姑娘从下午就一直不太开心,这会儿又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云原本坐下后就征愣愣的,被李泗这么一问,似才反应过来,又似不知如何开口,眼幕微微垂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有许多许多话,一直藏在心里……”
李泗从未见过如此柔弱的苏云,像个无助的孩童,不禁想到白天在王家见到的那几个小孩,心下也柔软起来,安慰道:“要是苏姑娘不嫌弃,可以对我说说……”
苏云又思索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四公子……无论我他日做了什么……请一定记住,那不一定是出自我本心……我……不知该如何描述……………现在的我只知晓……我以后一定会伤害到别人……但我真的不是出于自我意愿的……”
李泗虽然有些惊讶为何苏云会有这些想法,不过苏云一直在努力表达自己,似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肯定,他只好安抚道:“苏姑娘放心,以苏姑娘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可知苏姑娘定是个好人……”
“好人……不……我不是什么好人……”听到李泗说到好人这个词,苏云睁大眼睛,有些痛苦的反驳道,“如果一个人的命是全家人的性命换回来的……那她还算是个好人吗?”
李泗想了一下,说道:“如果全家人都希望这个人好好的活着,而且这个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么他为什么不算是个好人呢……”
“可是她做了……”苏云喃喃道,“我不想的……不想的……我只是想……”
“想什么?”李泗顺着苏云的话道。
“没想什么……只是一开始就错了,再往后想挽回就无门了……”苏云又微微垂下眼幕,似乎这样可以掩盖她的心绪,顿了一会,她开口说道:“四公子想听个故事吗?”
李泗道:“苏姑娘请说……”
苏云说的这个故事跟王家有异曲同工之效。故事里的村子所在的年代是李泗无法理解的年代,不敬天地,不畏鬼神。某天突然一直渔产丰富的河塘干涸了,现出了一座古墓来。村子里的人跟鬼迷心窍了一样,在古墓周遭刨挖。村子里有户苏姓人家,日子过得不算富足,不过毕竟只有一个女儿,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就可以吃饱穿暖,待女儿学业有成,两口子基本就是吃喝玩乐了,男主人比较轴,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看大家都去也想着自己去捡漏。也不知是刨挖的地基松动了还是怎样,墓突然塌了,国家的考古队过来的时候清理时,竟然清出来一顶色彩鲜艳通体大红的八抬大轿,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原本刨挖的人都围着观看。苏家的男主人也站在人群后头,对轿子什么也不感兴趣,就想着回家,转身竟然踢到一个古色古香的铜制的瓶子,沉甸甸的,一看周围,大家都忙着看热闹,没人注意他,以为捡到了宝,就私自捡回了家。女主人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看见丈夫拿着这么个瓶子回家,虽然觉得不太好,但是又想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心想大不了看过了给扔回去就是了。锡制的瓶塞让两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开,让两人失望的是除了打开的一瞬间冒出了好大一股怪味外,什么都没有。男主人也觉得挺没趣的,又觉得没其他东西,就算是铜瓶本身,也是好东西,被女主人唠叨了一通,听从了女主人的话,把瓶子给扔回去了。
故事到此都没有什么灵异的地方,没过两天女儿回来了,女主人就把这个事当做笑话讲给女儿听,本来敬畏心就淡薄,更何况教育程度很高的女儿,除了埋怨了下父母扔东西扔的早了,没看到是什么样的瓶子,女儿对墓本身也产生了好奇心,问清楚父母古墓在什么地方,知道古墓还在清理当中,就自己跑去观看。
女儿跑到古墓那边时,看到了那样一顶大红轿子,脑子瞬时就热烘烘的,一步一步就朝着轿子走了过去。蹊跷的是,本可以阻拦她的围观的人似乎对她也都视而不见。就这样,她不知不觉的竟然自己掀开轿门,坐了上去,幻想自己是出嫁的新娘,入目一片血色。
等女儿醒过来,发现考古队的人都围着这顶轿子,领头的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学识很渊博,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不明所以,再看四周,发现轿子已经变得漆黑散乱,自己正孤零零的坐在当中。而女儿的父母,正并排躺在旁边,已经没了呼吸。老人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两下,看女孩一副惶恐不明的模样,最终还是语带哀意,劝慰她想开点,又看女孩盯着父母的身体不言不语,又说道他们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从小就被父母宠爱大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瞬间就家破人亡,呆滞了半天后,才扑到父母身上痛哭起来,天飘起了小雨,阴风寒凉。领队的老人看着她哭到没力气,趴在地上哭声越来越小,怕她哭死过去,上来扶起她,絮叨的说着有些事情没法用科学来解释,我们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们正在清理墓室,等清理完毕了应该就会有解释了等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