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不温不火的雨水连续不断地下了七天七夜,浇灌的黄岭村沟满渠平,四面汪洋。
街道都“哗哗”地流着小溪,一些纸屑、杂草、树叶还有一些不小心落入河中的小昆虫,在街道河面上漂浮着,随着涓涓小溪向村东方向流淌而去。
雨水刚刚停了,家家的房檐上还稀稀拉拉滴淋着水滴,敲打着房屋门口地面上的砖头石块发出沉闷的回声。
西北风骤然兴起,天空墨黑的乌云渐渐退去。
清晨太阳刚刚爬上东边山顶,露出半张脸来,万千鸟雀齐声鸣叫,它们在阴雨绵绵中苦挨了七天七夜,终于盼来了雨霁天晴,旭日东升,一个个兴奋地抖抖身上沾满雨水的羽毛,“扑棱棱”向着太阳飞去。
人们开始三三两两走出街道,观看雨后街道的情景。
一些小孩子们蹲在街道小溪边上玩耍。
一阵风刮过,街边树上的雨水就“唰啦啦”地往地面上飘洒一阵子,冷不防给过路的行人头顶领口里浇灌一股子清凉雨水。
有一些爱搞恶作剧的人就偷偷站在大树背后,专等有人路过就猛踹一脚大树,这树上的雨水就会“唰啦啦”浇灌得该位行人满头满脸满身的水珠,强迫他接受一次和衣淋浴。
当看着被淋浴者一阵惊悚,又摸脑袋,又擦脸一阵子难受劲儿,而这人就藏在大树背后乐得哈哈大笑!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这场雨将黄岭村四周原野山坡浇灌得湿淋淋的,农田里的庄稼和四周原野的野草野花都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
二疙瘩老头院子里的几棵榆树古槐也在一夜之间,花团锦簇,如银如雪,如火如荼。
二疙瘩老头走出屋门,在房前屋后转了一圈,他家房后种植的金针花也在饱含雨水后,盎然怒放了。
有黄的、有红的、又紫的,有蓝的,真是五彩缤纷,绚丽夺目。
蓦然,二疙瘩老头想道:“这场雨过后,村子里房前屋后的花草都长得这么好,那山里的野菜野味也一定都长成了。
趁着天气刚刚放晴,这些野东西刚刚生长起来还很鲜嫩,摘回来就能吃。
村子里路旁、田边、河岸、坡底的苦苣菜、灰灰菜等几种能吃的野菜都被人们采摘的不多了,留下的也只是一些刚刚出土的幼芽。
所以现在趁着这蕨菜刚长上来,先去抓上一大口袋,回来也够全家人吃个三五天的。”
想到这里,二疙瘩老头就决定上午上山采摘野菜去。
于是就和老婆子商量,老婆子说:“山上这会儿蕨菜都长上来了,那蕨菜绿绿的,脆脆的拿开水一煮捞出来放点咸盐蛮好吃的。但是刚刚下过雨,山上都是湿淋淋的,山坡上很滑,你又上年岁了,腿脚不像人家年轻人硬朗了,还是等一两天太阳晒晒,把水珠子落一落,山坡上稍干燥一些了再去吧。”
二疙瘩老头说道:“现在一家六口人都等着吃饭呢,哪能等到太阳晒干了再去呢?再者说,趁着雨刚停,地里泥淋糊啦进不去,赶快上山摘点。等到地面干了就喊叫上地劳动呀,哪能让你再上山呢?你赶快给我准备口袋、雨鞋,我今上午就去。”
老婆子拗不过他,只好给他把雨鞋和口袋都准备好。
二疙瘩老头,走到墙边,伸手在墙壁上摘下挂着的镰刀,拿在手上,用拇指在刀刃上刮了两下,试了试刀刃不很锋利,于是又在院子里,搬过一块磨刀石来,又回灶房舀了一碗冷水,蹲在磨刀石旁边,往那块磨刀石上倒了一股子冷水,然后就“刺啦、刺啦”地磨起镰刀来。
二疙瘩老头一边磨镰刀,一边想:“今天去哪座山去?……去豹子脑?不行!这豹子脑去的人多,有点东西也早早被人们都采摘完了。去蛇王山?这蛇王山山高林密,去的人少,山中的植物一定长得茂盛,肯定蕨菜很多。但就是有一个问题这蛇王山的蛇多,蛇的种类也很多,都是毒蛇,牛、马那么大的动物被那毒蛇咬一口都立刻栽倒四肢抽搐,不大一会就呜呼哀哉了。所以无论人还是牲畜都很少进那座山里去。特别是那些放牛放羊子的羊倌、牛倌都很忌讳进那座山去。可是,别的山上都没有那么好的野菜。怎么办?去,还是不去?”二疙瘩老头一边磨镰刀一边考虑着。
这蛇王山上的蛇也很怪,它从不到别的山上去。因而这周边所有山林中几乎都没有蛇,即使紧挨着蛇王山的黑头山、虎背山上也都没有,好像有一条界线似的,唯独就是这蛇王山上蛇很多。
据当地老人们传说,这蛇王山是一座很神秘的山,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进去过这蛇王山。
相传,在古时候,这蛇王山上住着一户人家,家里有四口人,老两口,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有一天清晨,这家老头子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他拿了一把扫帚,就到院子里打扫起院子来,刚扫了一阵子,就发现院中央扔着一本书。
这老头就好奇地捡了起来看了看,看着这书没头没尾,封面都撕得没了,后面也残缺不全,他就放下扫帚坐到台阶上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就入了迷了,就读出声来了。
不大一会儿,就发现铺天盖地来了那么多蛇。这蛇有长的有短的,有粗的有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