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张床上还凌乱的堆放着一些食品以及矿泉水,阿布都拉目光从食品上扫过,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后他一挥胳膊,将床上的物品扫到地上。
安锋一句话不吭的躺上这张医疗床,刚才进来的那位医生立刻戴上牙科医生使用的聚光小孔镜,才刚组装起来的仪器被接通了电源,安锋的牙齿被挨个仔细检查……他的牙齿里面没有隐藏任何机关,没有无线电射器,没有毒药,没有微型存储器。
一轮牙齿检查完毕后,牙医隐蔽的冲阿布都拉点点头,旁边的医助递过一针麻醉药,阿布都拉站在安锋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解释:“我想你不反对我们来一点预防措施,比如给你镶上一枚炸弹牙齿。为了让你更清醒的了解这个炸弹牙齿的功能,我还是解释一下:
装上这枚牙齿后,你不能离开我们五百米距离,如果你越过了五百米死亡线——嘭,这枚炸弹牙齿就会生爆炸,你的脑袋就会像砸碎的鸡蛋一样,变成一堆糨糊。
啧啧啧,多么珍贵的脑袋,我们希望你爱护这个脑袋,所以在爆炸之前你会感到牙床的震动。这是提醒你,你已经不小心过了我们设定的死亡线,如果你还想活着,最好赶紧返回,否则的话……你懂的。”
这个,安锋能反对吗?……
注射的麻醉药对安锋这种人来说几乎不起作用,当然,这针麻醉药并不能令人麻醉,它只是麻醉牙床的。所以安锋几乎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牙科医生血淋淋的拔出了他的一颗牙齿,而后给他安装上一颗带无线电感应器的炸弹牙齿,在此期间,他还要装作整个牙床被麻醉了,显得若无其事,显得不知道疼痛。
牙科手术完毕后,安锋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他将石室内所有人的面孔一一记在脑海里,誓他必将令这些人不得好死,然而目前他已经为这次行动损失了一颗牙齿,加上损失了自己的尊严,屈辱的扮演一个软弱的求生者,所以他决定……且忍这一口气。
炸弹牙齿安装完毕后,阿布都拉温柔体贴的怂恿安锋试验一下炸弹牙齿的功能,安锋恨不得将阿布都拉扒皮抽筋,可他不得不装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忍住怒火按照阿布都拉的要求试验了一下……
这颗牙齿对安锋来说不存在障碍,他自己是医生,只要在一错眼的功夫,他就能躲进时间门里,取出安装的假牙,换上一颗完全一模一样的义齿,但……安锋现在已经二十出头,即使拥有完美基因,他的身体育已经停止,牙齿掉了已经不可再生长。
特么的,平白无故的叫人拔了一颗牙,这该有多么的憋屈啊。
试验完毕后,安锋恰如其分的做出一副提心吊胆模样,仔细的观察着石室里面的两个人——作为一名计算机高手,他很明白这枚炸弹牙齿的工作原理。阿布都拉与守门少年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身上带着无线电信号射器。炸弹牙齿因为感应到无线电信号,它便保持闭锁状态。
但如果自己与这两人之间的距离出了无线电信号感应范围,没有无线电信号的闭锁指令,炸弹牙齿就会自动开启……
当然,这个信号射器是能够转移的,信号射器转移到谁身上,安锋就不得离开这个人五百米距离。
如果把身怀信号射器的人杀死,将无线电信号射器装自己兜里,那么他就可以轻松越五百米的死亡距离,保持任意行动了。
阿布都拉的神态很平静,没看出对方是否觉了安锋这番动作,安锋也不清楚对方是否明白,作为一个计算机高手,弄清炸弹牙齿工作原理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他此刻……唯有忍了。
一切都安顿好,刚才进来的医生潮水般退出石室内,医生退走的时候,地下三层甬道内留守的哨兵也如潮水般撤走,于是,整个地下三层只剩下三个人:安锋与看守他的两个人。
阿布都拉做出举手邀约的姿态,少年人打开石室的门,示意大家走出这间密闭的石室,两人一起来到楼梯口的时候,阿布都拉示意安锋稍作停顿一下,他指了指楼梯口一堆衣物示意安锋挑选:“沃尔金少校,我们必须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出去,我想你愿意配合我吗?”
安锋走过去,阴沉着脸抓起几件衣服,衣服一拎起来安锋就明白,这些衣服是按照他的身材挑选好的——伊朗人当中,一米九的大个子很少见。
穿好了这些伊朗服装厂生产的大号阿拉伯时装,安锋头上裹了阿拉伯头巾,阿布都拉则装作一名保镖,殷勤的举着黑伞挡住安锋的面孔,那名少年人则给自己套上一件阿拉伯长袍——据说阿拉伯长袍下可以隐藏很多东西,曾经有位被米军查扣的阿拉伯妇女,在长袍下隐藏了三支火箭筒,五支步枪,以及十一支手枪,外加三根炸弹腰带。
所以少年人的ak47很轻易的隐藏在阿拉伯长袍下,他隔着长袍扣动着扳机,装作一脸乖顺的走在安锋身后,而阿布都拉则引导着安锋进入清真寺旁停的一辆玛莎拉蒂汽车中,一行人动作快的,让安锋来不及观察清真寺周围的街道。
当然,如果安锋还是沃尔金少校的话,他确实来不及观察周围街道。但安锋是个一眼扫过,能够将周围景象用摄影式记忆法记入脑海中的人,所以坐在玛莎拉蒂的后座上,他一边装作精神不济、闭着眼打盹,一边根据观察到的景象,快的推敲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玛莎拉蒂的司机没有着急动汽车,先是伸手拧开收音机喇叭,安锋浑身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控制肚脐眼的肌肉,让肌肉压碎肚脐眼内隐藏的信号定位器——这定位器已经可以扔了,只要他走上地面,定位器出的信号会迅传达到卫星上,远端的芮恩马上会确认他的位置。
司机打开的是交通台,他听了几分钟路况播报,这才动了汽车,沿着清真寺前的斜坡缓缓行驶,汽车转向很多,有时候安锋觉得司机明明在兜圈子,安锋同样注意到,几乎在每一个路口,都有一辆与他现在所乘汽车相同型号的银色玛莎拉蒂停在路口,等他的汽车行驶过去后,这辆汽车会与安锋的坐车来个交叉,然后向不同的歧路驶去。
看来这群阿拉伯人也学会了摆脱卫星追踪,两辆汽车的交汇处,天空中必定有一个棚子进行遮挡……
如此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前后有九辆玛莎拉蒂与安锋所乘的汽车交错而过,这时候安锋所乘汽车才驶出城区——估计同一时间,其余九辆玛莎拉蒂也同样驶出城区,向各自的目标驶去。
玛莎拉蒂汽车不是跑车,它的车身非常重,甚至可以防止路边地雷爆炸的伤害,阿拉伯富豪们喜欢这种车是因为它的安全性而不是因为它的度,这种车行驶平稳,但是度并不是它的特长,行驶到傍晚时分,安锋的坐车驶入一个小山沟。
这时候月色朦胧,但是能见度不高。汽车直接驶向乡村的打谷场,在打谷场上停放着一架撒农药的双引擎螺旋桨飞机。
这是苏联产的伊尔型飞机,已经是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
苏联货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皮实。半世纪的老古董,这架伊尔飞机居然还能启动,而且顺利地在跑道上滑行着,最终腾空而起。不过,起飞后,飞机狭小的后舱内,安锋有点面色苍白,反而阿布都拉使劲安慰他:“没关系,这种飞机虽然年头久了,但各部件保养良好,完全可以⊥我们飞临地中海。”
其实,这时候太阳光芒黯淡,天空中的星星已经可以看清位置,安锋在登机前已经确认自己的位置,他现在在伊朗的西阿塞拜疆省,乌鲁米耶市附近,正在向土耳其的凡湖飞去,越过凡湖不久,即将进入地中海。
这不对劲,不是应该把他往巴基斯坦转运吗,巴基斯坦在伊朗的东部,但现在飞机却是往伊朗西部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