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萨尔维很烦躁,连续几个电话打过去,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好吧,多年的独裁统治让伊拉克全国就没有一个有骨气的人,活着的领导于部全是些趋炎附势拍马屁的奴才。原本穷途末路的老头,当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正宗美国人时,哪怕这个美国人只是个美国军医,但所有的人都转向了,开始冲老头摇尾巴献媚了。
自从自己的领袖躲地洞里,也被美国大兵揪出来审核牙齿之后,所有伊拉克人都在寻找卖身投靠的机遇,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机遇,还能不红了眼——没人肯轻易放过那些矜持的人,只是待价而沽,觉得价钱暂时不合适而已。
萨尔维亲自出马后,几通电话打过去,老头找到新靠山的消息也扩散出去了。有些白日里曾经与萨尔维并肩攻击了老头的家伙,在这个夜晚也显得畏缩了,他们言辞闪烁,态度含糊。任萨尔维如何劝说,通没有一个准话。而那些“中立人士”——就是白天没参与攻击行动的家伙,倒是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点老头消息,他们说老头找过他们,并半真半假的透露了一些通话内容。
但萨尔维一个都不信,因为传来的信息太混乱了,大多数消息是相互矛盾,让萨尔维不知道该相信谁。
萨尔维决定不再联系旧日伙伴后,烦躁的在房间里四处转悠着。
黑夜很安静,如今巴格达的夜,连狗叫都没有,只有萨尔维不停地脚步声
萨尔维如今所待的地方,是一动伊拉克普通居民楼,这座砖混小楼只有五层高,每层两户。整栋楼四个单元,住着同一单位的职工——战前的伊拉克没有房地业,房子都是国家分配的。
依靠充足的石油美元,其实伊拉克人战前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只要结婚成家,就可以向单位申请一套住房。于是,往往一栋栋居民楼,整栋楼住的都是一个单位的人,大家一推门彼此都认识。
不过,这栋居民楼里的人并不认识萨尔维,他们不知道萨尔维的真实身份。说实话,这次受命保管党费的四个人,他们平日都是不显眼的,不被公众熟悉的副职。
昔日,当领袖还在台上的时候,这四个人从事的都是党务工作,而复兴党党内只准许一个领袖,国内只准许有一家贵族。除了领袖等人与领袖的家族外,其他人都是奴隶都是屁。一旦某人太爱出风头,从而被公众熟悉,分薄了老百姓对领袖及其家族的崇拜,这样的人……往往会死的很难看。
萨尔维是用楼内某户人家姻亲的名义住进这个楼的,随后,他所在的单元,楼上楼下住户被秘密迁走,除了一楼二原居民被留下作掩护,其余楼层住的都是萨尔维保镖——但这群保镖也不知道党费详情。
自从决定要对同伴下手,夺取另一半提款密码后。萨尔维立刻将原先参加会议、守在门外的保镖进行了清洗。部分热血上头慷慨激昂的年轻人,被他怂恿着去搞自杀爆炸;比较滑头点的,喜欢别人奉献我索取的保镖一般诱骗不动,萨尔维就指派他们凡事冲锋在前,自己享受在后,结果,经过一个多月的流亡与逃窜,原先知道一点内幕的保镖,都被他怂恿的“洒了热血”。
这样很好,这样就没知道那笔党费资金的丝毫风声了。如今这些保镖知道的,就是萨尔维昔日的显赫身份——原本连这一点萨尔维都不想曝光,但头上没一个行政级别挂上,他都哄不动别人去冲锋在前的。
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萨尔维从不后悔。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相信老头如果找到机会,也会对他下手的,而他只不过比老头动手快了一点,仅此而已。
今日白天,他是以老头向美军告密而煽动仇恨情绪,从而集结起武装力量向老头动进攻的。起初,萨尔维将这次行动渲染的充满英雄主义,仿佛是一次古老的阿拉伯式除奸复仇运动,但他没料到,经过领袖多年的残酷镇压,以及强调绝对服从,使得党内没有了独立思考的人。
当服从已经成为惯性,所有人会自动向强者效劳。
现在,老头身边出现了个美国人,明明白白的证实了老头的背叛,但,所有人反而缩回了身子,大家都不冲锋了,大家都想争当带路党……这都什么事
萨达姆是被身边亲信出卖的,本拉登也是——阿拉伯从不缺乏背叛者
萨尔维自己也是个背叛者,但当别人露出背叛意图时,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半夜时分,终于,一个比较确切的情报送过来了,老头的一位昔日支持者准备紧急出逃,因为事情紧急,老头不得不吐露藏身地点——他约请这家伙去昔日地下防空指挥所,就在那片废墟上会面。
地下防空指挥所,萨尔维眼前一亮。他知道那座地下指挥所其实可以藏人的,只是遭受贫铀弹袭击后,那里辐射残留比较高,但这种辐射残留也不是不可忍受,如果能弄到美军的抗辐射药物,用一层铅液覆盖地表后,躲进那座地下防空所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里进出只有一条路。
只要堵住出口,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萨尔维马上问:“约会订在几点?”
萨尔维的部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的瓦斯针夜光手表,回答:“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估计老头身边没几个人手了,他让自己的支持者自己带七八个人手们,以及满满一车食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