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不也一样?”刚牧恨恨的说:“你以为弄来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就能够取代德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错了,我从没想到要任何人来填补你心灵的空缺。”这句话明显是违心之论,刚易却能说得理直气壮。“要她来,只是觉得你需要一双眼睛,一个谈心或发泄的对象。”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一样心地善良,也一样的懦弱好欺负。”
诚实的话总是又毒又伤人。只见刚牧的脸抽搐了下,眉宇之间已堆满了黯然自嘲的冷笑。
“好残忍啊!刚易。”
非常病必须用非常药医,明知刚牧不能谅解,他还是非做不可。
第四章
朱邦璇搬进刚家以后,她的开朗、乐观为这原本堪称平静但稍嫌冷清,长久弥漫著低气压的家,注入了一股暖烘烘的流泉。
无论是在大厅或庭院,经常能听到她如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
不知打哪天开始,餐桌旁的人变多了,刚易察觉出父亲的心情,最近好像开朗了些,吃饭时经常有说有笑:连原本好久都不下来用早餐的刚牧,从偶尔出现,到现在则是天天准时坐在椅子上,等候朱邦璇下来念早报或晚报给他听。
他不再乱发脾气,对家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璇璇呢?”刚正侠对朱邦璇改了称呼,一下教刚易反应不过来。“饭菜都煮好了,怎么没叫她下来?”
“她的手臂受伤了,”阿琳替众人各盛了一碗汤后,说:“我给她上了药,但不是很有效,刚刚还在喊疼。”
“家里有三个外科医师,怎么叫你去给她上药?”刚正侠愠怒的目光扫向刚易。“上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哦。”刚易下意识地瞄了刚牧一眼,很好,那抹歉然的神情,正是好的开始。
“等等。”刚正侠叫阿琳去拿来一只托盘,放上三碟小菜和一碗热粥,要刚易顺道带上去给朱邦璇喝。
“等会儿叫她自己下来吃下就是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有没搞错?要他端上去,他可是从来没服侍过人耶。
“她痛得没办法下楼来了,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刚正侠一火,起身准备自己把吃食端上去。“璇璇的个性我们谁不了解,要不是真的很不舒服,她不会赖在房里不下来。”
“是是,我去我去。”最好她是伤得很严重,否则他保证会毫不留情的狠刮她一顿。
是刚牧害她的,按理该由刚牧端上去给她吃才对啊。那家伙居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敢批评他铁石心肠,自己呢?
就在他走上二楼阶梯时,陡然听见刚牧压著嗓子问阿琳——
“朱小姐是怎么受伤的?”
“让猫给抓伤的,好可怜,两条手臂全部挂彩。”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亏你还会关心人家。刚易没瞧见他自责的神色,兀自上楼去了。
二楼甬道安静得每一下脚步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原本放在刚牧房门外的鸟笼不知几时被移走了。
刚易在门上敲了几声,里头没有丁点反应,朱邦璇想是又睡著了吧,这女人可
真懂得找机会偷懒,待会儿待好好数落她。房门没有上锁,兴许是阿琳刚刚来过。他故意清咳几声才走进去。
果然睡了,睡姿颇撩人哩,但被子和枕头散落一地,生活习惯满差的。
刚易不太情愿地帮忙一一拾起掷回床上,咦?大清早的,她怎么就满头大汗。
下意识地探一下她的额头,嗄!好烫,这温度起码三十九度以上。
“喂,喂,你怎么样?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