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了!”
穿道袍的人声如洪钟,修伟的身躯轻如飞絮,向前飘出立即化为流光,。速度骇人听闻,眨眼间便远出廿步外去了。
穿灰白宽长衫的人也不慢,一掠三丈衔尾追出。
速度稍慢的有六个人,但在高手名家眼中,已经快得难辨形影了。
最慢的是快剑,虽则轻功已是出类拔萃,但比起其他的人来,真有老牛拖车的感觉。
追了片刻,人都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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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强梁们毕竟有些顾忌,不至于太过明日张胆纠众行凶闹事。
但是在城外郊区,尤其是无人目击的处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会发生,包括杀人掳掠。
人多势众,其危险性与一群暴民相等,一群气势汹汹的强者,与一群疯子并无多少不同。
不管这群人是歹徒恶棍,或者侠义英雄,其危险程度是相等的。
也许,姜步虚真不该逃,该留下来与这群侠义英雄高手名宿讲理解释,或许会有几个真正有理性的人,肯接受他的解释辩护。
他一逃,贻人口实,有理讲不清了。
这些高手名宿想追上他,至少这人的轻功与体能,要比他高明一倍,不然无此可能。
但散布各处追搜,拦住他的可能性就增加了。
伏魔剑客这些人,固然轻功造诣参差不齐,片刻便追散了,也等于是散布在各处,作广泛性的搜索,碰上的机会大增。
伏魔剑客的轻功,在这群人中不是最佳的,他与许门主和关中狂客陆南星走一路,三人的轻功火候相差无几。
在这群人中,比上不足,比下有徐,因此前面不见自己人,后面也看不见同伴,只能盲目地在矮林荆棘丛生的荒野中奔东逐北。
钻出一处麻园,前面是杂草丛生小土丘起伏的旷野。
久旱不雨,草木在艳阳下奄奄一息,人在其间走动,草木的折断声瞒不了高手们的听觉。
“前面不会有人,咱们转回去。”年轻的关中狂客实在不想浪费精力,不想在大太阳下作无望的追逐:“这小辈反正会返城的,在城里找他要容易得多,他的轻功神乎其神,恐怕早就远出一二十里外了。”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轻咳。
三人火速转身,吃了一惊。
姜步虚就站在他们先前钻出的麻园缺口,身上与脸部甚至不见汗影,神定气闲背着手微笑,与他们大汗湿透胸背两胁的狼狈相迥然不同,那像一个亡命而逃的人?
“呵呵!老兄,你不要把我鬼神愁形容得太过火,我又不是神仙,那能片刻便逃出一二十里外呀!”姜步虚笑吟吟地说,信步踱出麻园:“你们太过份,我不甘心逃避,现在,你们道歉滚蛋还来得及。”
“你说的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关中狂客硬着头皮充好汉,忘了那晚被掌风震倒的事:“陆某知道你的掌功非常了不起,我要和你挤刀,你的兵刃呢?”
“你是神刀门的最得意门人,要角刀拼是正常的事。”姜步虚拍拍腰带:“腰带藏了一根蚊筋索,就是我的兵刃,该使用时,我会毫不迟疑地使用。
世间没有真的蚊筋,那只是四根弓弦所编织的指粗三尺弦索,用来抽人,灵光得很,老兄,你就拔刀上啦!看你能不能像刀过无情一样,用刀把我大解八块?拔刀!”
关中狂客的刀技,比刀过无情差了一大段距离,假使这位年轻狂客知道不久之前,刀过无情被整治得灰头土脸,很可能斗志全消不敢拔刀。
一声刀啸,锋利的钢刀出鞘。
“这可是你自找的。”关中狂客咬牙说,刀势已经把姜步虚控制在威力圈内,任何时候皆可挥出致命一刀,慑人的强大气势令人心虚胆怯。
“我不自找,你同样会拔刀行凶,不是吗?”姜步虚拉开马步,双盘手徐徐挥拨,有板有眼:“我鬼神愁空手人白刃的功夫真高超,你要小心了,操刀上啦!”
关中狂客绰号称狂,本来就是不能容物的人物,被饱含嘲弄的话一激,怒火上冲顿忘利害。
他愤怒地一声沉喝,人刀俱进,快速的刀光幻化为朦胧刀幕,利刃破风的簌簌啸鸣慑人心魄。
姜步虚的身影,在刀幕笼罩下萎缩,突然肢体变形,从下蹲成团变成斜向拉长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