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涟忍不住笑了“讨厌我?为什么?因为我只是凡人?因为我种出了入骨草?还是因为师尊破例收我为徒,你觉得师尊对我略有不同?”
“师尊对你略有不同?”念言听了她的话,突然笑了出来。
她笑到眼角有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笑完了她打量着顾涟涟,感叹道“我真是越来越可怜你了,原来你一直以为师尊对你略有不同啊!”
顾涟涟眉头一皱,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
“啧啧啧,你真是自负,顾涟涟!”念言蹲下身,挑起了顾涟涟的眨巴,恶狠狠和她对视道“实话跟你说吧,你以为你在师尊心目多么特殊?其实从我拿石头耍你开始,一直欺负你到如今,师尊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师尊是什么人,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不会知道?可是师尊明明知道,不仅没有帮你,还装作若无其事,你觉得师尊有多在乎你?”
顾涟涟全身一震,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念言的话在她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念言对她做的这一切,初临都知道么?知道了依旧不管不顾么?
不!她不相信!这是念言在胡说!
可是下一秒,顾涟涟的余光瞥见了一抹高高在的身影。
那是穿着白袍,淡漠冷清的初临。
他站在高高的阶梯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边的情况,明明看见念言捏着她的下巴,明明看到她的脸色僵硬。
可是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淡然,如同明珠一般剔透的眼眸,仿佛蕴藏着一方天地,可那个天地里,丝毫容不下她。
他的表情几乎冷淡到没有一丝破绽,看着她和念言,像看到两只打架的小狗。
不!看到小狗打架,他可能还会拧一拧眉,可是他看着她和念言,像看到了空气。
他果真…知道念言对她做的一切,也果真对她不管不顾么?
不!她还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相信,她要找他亲自问清楚!
顾涟涟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可能是心里对于初临的执念,以至于两天跪完之后,膝盖疼到发麻,全身无力。
她却能稳稳当当的站起身,走进东州神殿。
她直接去了偏厅,初临果然在那里看书,依旧是那副让人无法靠近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她的到来,他掀开眼眸,打量着她歪歪扭扭站不稳的身体,以及惨白的脸,随后淡淡的开口“既然跪好了,怎么不去休息。”
“弟子有一事请教师尊。”顾涟涟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十分无力。
“何时?”他问道,直视着她。
她捏捏手心,沉默片刻,这才鼓起勇气问道“师尊,弟子想问,这么久以来,念言师姐对我做的一切,师尊都知道是么?”
她在心里祈祷,祈祷初临干净否决。
可是初临却将书放下,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仿佛在和旁人闲聊。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淡淡的一声嗯,对于顾涟涟,却是重大的打击,打击到她退后了一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顾涟涟的鼻尖一酸,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明明知道…还不管不顾,果真如同念言所说。
只是这一刻,她没有愤怒,满满的委屈却如同潮水般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