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言遮住眼底黯淡,从枕边拿出一个红木盒子。
里面是一只云纹银镯,镯子上镶嵌上等红色玛瑙,做工十分精巧。
样式与陆嘉宁之前戴的那只一模一样,只不过加了三颗小铃铛,轻轻一晃动便能响起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许承言扯着衣袍坐下,看了眼她依旧不悦的模样,垂下眸子拉起她的手便将银镯戴上。
手腕一凉,陆嘉宁急忙抽出手,寝宫内发出清脆铃铛声。
“宁儿可喜欢?”
未见陆嘉宁出声,许承言又拉着她的手,拨动着银镯上的铃铛,指腹细细摩挲着。
“从前便见宁儿带着它,那只镯子孤寻不到了,便让人打造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宁儿生性活泼,孤便加了几只铃铛,如今物归原主。”
纤细白皙的手腕手感极好,让许承言舍不得松开,“宁儿,孤如今只有你了。”
外间一阵躁动,传来尖利声,“大胆,连皇后娘娘也敢拦,快让开!”
羽书手握剑鞘,长臂一伸,面色冷峻堵在寝殿门口,“属下只听殿下命令。”
许承言听着外面动静,安抚陆嘉宁,“莫怕,有孤在无人敢进来,宁儿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起身,衣袍随着动作垂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头顶扫过珠帘一阵摇曳,推门而出。
皇后站在寝宫门口,面色不愉,看见人出来,双眼微微上挑带着厉色,“本宫听说太子带回来一个女人?”
许承言站在寝宫门口台阶上,手里摩挲着玉扳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母后消息倒是灵通的紧,儿臣东宫一吹一动都能惊扰母后,不过儿臣长大了,有些事情母后还是莫要多管的好。”
皇后又怎么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压下心中火气,“昨日你将周二姑娘留宿东宫,可有什么打算?”
许承言挑眉,声音不瘟不火,“母后如何打算?”
皇后见人突然好说话,高傲的抬起头,语气威严。
“太子如今既然不想娶太子妃,不如封个侧妃,也能给定安侯府一个交代,你与周二姑娘也是一同长大的,感情定是比其他姑娘要好些。”
“东宫如今空荡,也该添些新人了。”
许承言闻言,不动声色的垂下眸,“母后可真心为儿臣考虑过?”
冷不丁的话让皇后一头雾水,“本宫为太子谋划多年,何时不为太子考虑?”
许承言心中冷笑,抬眸看向皇后,手中捏紧扳指,声音冰冷刺骨。
“儿臣还能那句话,母后塞进来一个,儿臣便杀一个,母后不信大可一试,儿臣早已不是当年跪在乾坤宫无能懦弱之人。”
只有手中有权,心中才有底气。
这两年他并非浑浑噩噩过日子。
皇后一股怒气压在心头,伸手指向许承言,“你当真要与本宫作对?”
气哼一声甩下胳膊,“太子还在怪本宫当年没有伸出援手?太子应当明白——”
“母后,请回吧。”
连个理由都不愿编出便赶她离开,皇后剩下的话咽在喉咙,脸色气的煞白,“太子到底要本宫如何做?”
“母后安排在东宫里的多只耳朵,儿臣都清楚,只是不想管罢了,从今日起东宫之事母后莫要再插手。”
羽书会意,上前道:“皇后娘娘慢走。”
驱赶之意太过明显,皇后折了面子狠狠瞪了一眼许承言,随后带着嬷嬷离开。
八角凉亭处出来一个淡粉装姑娘,手里拿着纸鸢急忙跟在皇后身边,声音娇甜。
“母后,你瞧瞧儿臣这纸鸢漂不漂亮,儿臣让春芝教儿臣一晚上做的呢,就是这蝴蝶翅膀做的些许不好。”
五公主许予朝,许承言胞妹,名号明和,天性活泼,但自幼畏惧许承言,不敢与他亲近。
皇后拿起纸鸢仔细瞧了几眼,“甚是不错,明和书读不进去,倒是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
五公主挠挠头,“母后莫要打趣儿臣,儿臣昨日还得夫子夸奖了呢,母后有没有什么奖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