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翔耸耸肩,“还有我们家里多年的老工人,陈姨。”
“就两位老人家住在这里?安全么?”秦筝忍不住环顾出去。加国相对而言地广人稀,这样的小镇就更是明显。房子周边要隔很远才能见到另一幢房子,这样孤零零的小屋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龙天翔点头,“你试试看。只要你的脚尖踏入草地一步,整个房子立时就会警笛大噪。”
龙天翔笑着捏了捏秦筝冻得冰凉的鼻尖,“保全是要靠科技的,不能靠围墙。再高的围墙也会有人跳得进去。”
“我哥在蒙特利尔就是做保全公司的,各种保全设备他那应有尽有,所以妈这儿安全得很。”
龙海生在加拿大开保全公司?秦筝不由得抬头望了望龙天翔,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当年在国内的时候,龙海生可是D城无人不知的黑道大哥,仗着他爸龙书记的权势,简直无所不为。市里乃至省里几个大城市的旧城改造全都是被他给垄断了,地角好的商铺也全都被龙海生不给钱先霸占下……如今龙海生在加拿大真的只满足于做一个保全公司么?
不过倒也是对劲的。当年看台湾小言,好些混黑道出来的男主后来不是也都从事了这个行业?原来这个世上的万事万物总有自己的道儿。
龙天翔揽着秦筝的腰走进院子去。房子门廊下有铜铃随风“叮咚”一响,便听见里面有老人家的嗓音,“哎哟,回来了!”
随着声音房门一开,一片橘黄色的温暖灯光从门里倾泻出来,照亮了门外的石板路。
秦筝抬眼看去,是一位穿着斜襟中式上衣的老妈妈,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绾着顺滑的髻,很有东方的味道。
秦筝握着龙天翔的手就是一紧,以为就是龙母林竹。
龙天翔一笑,先扬声,“陈姨,我妈还没睡吧?”
秦筝这才舒了口气,原来不是林竹,而是陈姨。
“陈姨好。”秦筝赶紧抢先一声说。
陈姨映着门廊的灯光上上下下地看秦筝,高兴得合不拢嘴,“哎哟,这位小姐长得真好看。二少爷啊,这位小姐是?”
秦筝一怔,转头去望龙天翔。
难道他的家人不知道他会带她回来?
龙天翔抱歉笑笑,“陈姨,她叫秦筝。我未婚妻。”
“未婚妻?”陈姨显然被惊到,站在门廊上有一秒钟的迟疑,然后赶紧笑开,打开门,“夜深了,外面冷,快请进吧,有话咱们屋里说。”
秦筝压下心底的惊疑,跟着龙天翔进了房间。只能想,或许因为陈姨终究是个工人,所以龙天翔此事并未告诉给陈姨也是有情可原。
走进房间,一室温暖扑面而来。秦筝听见有悦耳的古筝弦音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龙天翔迎着秦筝的目光微笑点头,“没错,我妈。她不但写一手好毛笔字,更是古筝弹得也是一绝。当年我妈就是在他们大学迎新联欢会上弹了一首古筝,彻底征服了我爸的。”
秦筝会意一笑,眸子里却隐隐露出悲伤。
对于中国古典音乐,秦筝知道的不多,但是也许是自己的名字为“秦筝”,便自然会去关注一点古筝的知识。她听得出,林竹弹奏的是《汉宫秋月》。
秦筝放下外套,迎着那丝弦声走近里面的房间去,房门虚掩,一位身着秋香色软缎衣裳的老年女子正在弹奏古筝。古筝边一炉香,幽香袅袅。
秦筝听得神往,不由得轻声吟,“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这是李白写的有关王昭君出塞的诗句,秦筝心底酸凉,明白老人家在这无人的静夜里独自弹奏起《汉宫秋月》,实在是思念故土。
故土难离,老人却有家回不得。这虽然是龙书记犯下的错误,但是毕竟中国人都希望叶落归根,老人家年纪大了,当然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回到祖国去。
听见秦筝的吟诵,林竹停下手指,抬头望来,“知道古筝十大名曲的人很多,能脱口叫出这首《汉宫秋月》曲名的人也不少。只是难得你能一言便说出我心中想着的诗句。”
龙天翔从后面凑了过来,脸从门缝里塞进去望着母亲笑,“她跟您投缘的地方还多着呢。您喜欢古筝,她就叫秦筝呢。”
林竹也是微微挑眉,“‘奔车看牡丹,走马听秦筝’。真的是难得。”
林竹缓缓从古筝边起身走到门前来打开来门,“只是姑娘你姓秦,不知你是哪个秦家的女儿呢?我们龙家倒也认识几家姓秦的,不知你是否便是其中一家的女儿?”
龙天翔握住秦筝的手便是一紧。
秦筝惊诧回眸,还是缓缓告诉老人,“家父是秦子潇。”
林竹眉尖便是轻轻一颤,尽管面上神色看不出太多的端倪,但是秦筝明显察觉到,林竹似乎对她的家庭极为敏感。
“哦,原来是秦子潇的女儿。”林竹淡淡一笑,“你们远途坐飞机来也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