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蓝看情形不对,赶紧追了出来,陪着秦筝和周韵到了妇产医院。
车上周韵大致给秦筝说了事情的经过,是秦笛想出来走走,便趁着今天太阳好出来逛逛街,给婚礼买点东西,更重要的是要买一点孕妇和小宝宝将来要用的东西。崔芬在家里照顾秦子潇,周韵就陪着秦笛出来。
结果秦笛刚从商店门口出来就遇上了车祸,虽然没被车撞着,但是四散逃命的人群还是冲撞着了秦笛,结果笛子就肚子疼,出现了流产的征兆。周韵这就急忙将秦笛送进妇产医院里来。医生说虽然孩子保住了,但是要求孕妇住院观察,以免出现问题。
秦筝奔进病房,秦笛苍白着一张脸从病床上坐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望着秦筝,“姐,不是我故意不小心。我看见你就站在人行道边儿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红绿灯绿了又红,你也没看见。这时候那车就直直奔着你撞过来——我没想那么多,我就知道必须得推开你……”
“姐你别骂我,我不是故意不小心宝宝,我只是当时什么都来不及想。姐……”
秦筝如遭雷击,眼泪狠狠跌落下来。
没错,她担心地冲进病房门来,真的想要说笛子几句的。可是周护士却没告诉她,笛子之所以会出事,原来也是跟她出现在同一个车祸的路段,而且就是为了推开她!
车祸那场乱纷纷里,就在那车子向她的方向直撞过来的时候,人群一下子涌过来,她只感觉有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如果没有那一下子,她真的有可能被那车子给撞到……可是后来人群乱纷纷,她却没看见笛子,更不知道是谁推了一下。
怎么能想到,竟然是笛子,竟然是怀着孕的笛子啊!
如果这一下子伤害了笛子,或者伤着了宝宝,她该如何自处!
秦筝都顾不得抹掉颊边的眼泪,就奔到笛子身边去一把抱住她,“你怎么那么傻,你管我干什么呀你!你是一个身子两条命,我不过就是自己一个人……”
笛子面色苍白虚弱地笑,“姐,你是我姐呀。你还答应我给我当伴娘,你还答应我跟我一样爱宝宝的……我怎么能不管你的安危?”
秦筝抱住笛子放声大哭,“傻瓜,傻瓜……你去上街干什么呀,你想要什么就打电话给我呀。你吓死我了,如果我再失去了你和宝宝,我可怎么办……”
崔芬在旁边也是暗自流泪,她也是接了周韵的电话才赶过来。崔芬叹息着从笛子床边拿出来一个纯黑丝绒的盒子,“笛子说你答应给她当伴娘,但是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也没买过什么像样的首饰,就算仅有的那几件也都变卖了给你爸交营养费和还债……所以笛子惦记着出来给你买样礼物,说是希望你在她婚礼那天,也能漂漂亮亮地站在她身边。”
秦筝愕住,忽然不敢接那个纯黑丝绒的盒子。
那个盒子她那样熟悉,熟悉到就连每一个棱角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跟另一个同样的盒子记混……
“姐,我知道你特别喜欢翡翠,可是现在种水好的翡翠不好找,太多充胶改色的。我逛街去一眼就看见了这件祖母绿”,秦笛将丝绒首饰盒从崔芬手里接过来,在秦筝面前轻轻打开,“它的颜色真的好漂亮,跟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有的一拼。我就想如果能送这个给姐,姐你一定会很开心……”
秦笛也落下泪来,“姐,相信姐妹是连心的呀,我去跟老凤祥的店员问这祖母绿吊坠的时候,其实还没决定是否一定要买下。可是那个店员跟我讲,说有位小姐每天中午都会去出窗外看这个吊坠,已经看了半年的时间。说那位小姐的相貌跟我非常相像,店员还笑,说原来相貌相似的人,就连选宝石的眼光都是相似的……”
秦筝的泪一颗颗落下来,打湿盒子里的丝绒。
“姐,我就知道是你。所以我毫不犹豫就买下了这个吊坠。既然姐你那么喜欢,而你又看了它半年都舍不得买,那我一定要买下来送给你,不管多少钱……”
秦筝接过首饰盒,抱住秦笛,这一次却再没出声大哭,只是无声地一颗颗落下泪来。
原来她不光是对卫嘉蓝小肚鸡肠,其实她对妹妹也还有所保留——她想促成笛子的婚事,她答应当笛子的伴娘、答应笛子将来也好好爱她的宝宝……可是她却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秦筝抱紧笛子,轻声说,“笛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筝你做什么去?”
秦筝从笛子病房出来,本来已经离开了妇产医院的大门,却又转身走回去。卫嘉蓝不解,大声地问。
秦筝站在冬日下午难得温暖的阳光里微笑,“蓝你先回去吧。这是妇产医院,我当然要回去看点女人的病,反正也是来一趟,顺路了。”
卫嘉蓝皱眉,“你病了?哪里不舒服?我陪你一起去看医生吧。”
秦筝红着脸推走卫嘉蓝,“蓝,我知道法国男人都有绅士风度。但是别忘了我还是保守的中国女人。女人有些病是不可以被男人知道的。你先走吧,我真的没事。”
卫嘉蓝只好转身离去,不放心地回头,远远地望秦筝孤单瘦削的背影湮没在妇产医院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卫嘉蓝只觉心里莫名地轻颤。方才的秦筝脸上的坚强和微笑,根本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