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那张公告之後,我犹豫再三,还是抬脚朝董一杰的寝室走去。
寝室里只有董一杰一个人,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左手托腮恹恹地歪在电脑前的椅子里,右手疯狂地按著鼠标给敌人爆头。看到我,董一杰脸上好像有些挂不住,但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你来了。”他若无其事地关掉CS,爬起来给我端来个椅子。
“我看到布告栏了,所以想来看看你。”不想陪他兜圈子演戏,我忧心地直视著董一杰的双眼,单刀直入,“公告都出来了,说明名单不可能改动了吧?”
董一杰怔了怔,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麽直接,一上来就说这个。看了我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我道:“……喂,那晚你说喜欢我,是假的吧?”
“……”我也只好怔怔地看著他,不知该怎麽答才好。我想我们两个的波长大概是属於互相干扰的那一型吧,想问题永远想不到一块去。
凡事有一就有二,当董一杰提议说我们再做一次吧,反正寝室里没人。我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就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说:“好啊。”
即使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不是留给我的,可我还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量带给他温暖。
这一次换了後背式,然而当董一杰挺腰进入的时候,我还是痛得像是整个世界都要崩溃掉。
可我忍不住用力攥紧他的手,颤栗著想,说不定有一天,他会爱上我,就如同我爱他一样。
毕业以後,董一杰提议说他家给他买有一套房子,问我要不要搬去和他一起住。我还是点点头,说好啊。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能够陪在他身边应该也是好的。
我们不是恋人,却有著相当频繁的性行为,这种奇怪的关系我也不知该怎麽界定。自从那次在他寝室里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他而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以後,他也从来没有再试图和我讨论类似的话题。
步入社会後的董一杰比在校时更加的能干,他大概真的有经商天赋,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短短四年时间就把自己的公司给经营得风生水起,还购置了一栋属於自己的别墅,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那栋。他的兴趣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商业上,每天最大的惦记不在乎是股市、期货,从来不肯放慢脚步好好体味沿途的风景。
而我毕业以後进了一家做外贸的公司当了个小职员,对我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工作了,虽然董一杰每每会皱眉看著我道:“云天,帮人家打工,不会有前途的。”
我:“……”
其实虽然住在一块,但每天我能看到董一杰的时间少得可怜,他很忙,连吃早餐的时候都会有接不完的电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必须常年在外和各路人精周旋,在家里董一杰的脾气日益见涨,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没耐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私生活还称得上自律,有生理需要的时候董一杰晚上一般会提前回家,自动跑到我房间里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对我展现出温柔的一面,让我能够借以幻想其实我正为他所爱。
毕业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我们也已经维持这种“非恋人性伴侣”关系七年了,我再没有和他提过“爱”这个字眼,我知道他不喜欢听。
记得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经常幻想自己顶天立地,或者强大无比,能撑起一片天空。
及至到了念书的时候,就转而希望自己有钱,有许多许多的钱,可以买许多许多东西。
可为什麽董一杰什麽都有了,也没显得多开心,我每次想要靠近他,都感觉他离我越来越遥远。我呆在他空旷冰冷得可怕的别墅里,想不通这个问题。
毛毛虫是在搬新家之後的第二年闯进我生活里来的。
那天我在路旁发现了一条小小的流浪狗,和那种最为多见的土狗不同,这条流浪狗即使浑身上下脏兮兮也掩盖不了它的光华。
小狗看我视线停留在它身上,对我却没有任何不友善的表现,就那麽摇摇摆摆地想要站起来迎向我,嘴里还发出小动物特有的那种呜咽声,听起来急切而又凄凉。
然而它毕竟还是太小了,四肢还没有伸直,後腿一软便又歪了下去,无奈地再次趴在了地上:“啊呜……啊呜……”
我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蹲在它前面,试探性地伸手触摸了一下它耷拉著的大耳朵。小东西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