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狐疑,“在我看来真是春秋大梦,却不知何时何地,哪个能量博大之人在他心中种下萌芽。”
潘清儿娇柔的面容做出清冷神色,隐晦不明道,“也许是两年多前的事,令他,令某些人,心生幻想了吧。”
葛二表情生变,不自禁看了眼窗外,沉默半晌才木然,“明日见分晓,夫人早休息。”
潘清儿不再言语,只是径自走到铜镜前款款坐下,开始梳妆。
“这面容真是美艳绝伦,是不是?”
葛二:“。。。。。。”
“告诉老爷,早些回来。”
“是。”
曲智瑜在前堂忙到深夜,刚入得内院,左耳甫听到潘清儿回府,尚没来得及欣喜,右耳便进了天烟被关起来的消息,不觉栾心微痛,顿生一股收之桑榆,失之东隅之感。
此刻,他与久未见面的夫人隔着主屋一张门,心情在进退维谷和五内杂陈之间随意切换,愣是一直杵着没推门,直到房中人说话才懵然醒悟。
“是大人吗?为何不进来?”
曲智瑜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小心翼翼推门。
他的夫人坐在铜镜前梳妆,长发倾泻如瀑。
曲智瑜兀自站在门口,几乎像是陪着笑脸,喊了一声夫人。
潘清儿自铜镜看着男人佝偻的身影,对倒映出的陌生面孔并不意外。
“明日大人会在我身边,对吗?”
这态度、这语气,冷淡得全无多年夫妻的亲昵,甚至说是相敬如宾都很牵强。但这两人皆是甘之如饴之态,谁也不反对,似乎谁都不打算破除现状。
曲智瑜连忙点点头,语态间带着忐忑,“夫人,你不会怪我吧?我并非怕死,只是目标太大,要对付的人并非寻常,总是想给自己留些后路。”
潘清儿侧首,铜镜中的脸漫然恬淡,“怎会?你我夫妻一体,况且这些年你照拂我良多,何谈责怪?说起来,也是我误了你,一介女子无用,将你推到这种生死之局。”
曲智瑜贴着太尉府前堂仵作的易容,听罢惶恐地摆摆手,说话禁不住含了奉迎,“清娘,不不,夫人,怎说是误,明明是福!”
他低声感慨,“智瑜早年受,受那位恩惠,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而况今时今日,我即便官至中州一城长官,在旁人眼中逃不开是个降将罢了。既有机会可以报答,智瑜求之不得。”
曲智瑜看她不时挽着发,梳着头,半晌也不打算转身,以为心中仍有龃龉,讷讷地问,“夫人是否,还在生天烟那妮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