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瞪圆美目,看妖怪似地盯着。
她抽丝剥茧得来的答案只隔了一层砂纸,正等着一指头戳破,她并不打算长驱直入,这招对付姓顾的不管用。
姓顾的滑得像只泥鳅,只要不想聊的先遛人兜圈子,但凡有所求时,先窥测对方七寸所在,让人每每感觉不到在施恩,反而有为虎作伥的既视感。
真是,狡猾可恶又高明。
相较之下,某些人只懂简单粗暴转移话题,全然携恩不懂图报,尤显耿直可爱不知多少倍。
林羽屡屡叹息,因这两人居然是一根藤蔓上长成的葫芦,差别是真挺大。
转念又偶尔承认,从骨子里而言,兄弟俩还颇有些相似之处。
总之,当对方难得的坦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时,林羽着实愣神了。
她将金琅卫三个字在心中默念又默念,神思很好地掩饰在发愣的表情里。
男人眯起双眼,很快读懂对方眸光里的惊诧,但那睁成圆杏的眼底里还深压了别样的揣度,但没看清。
林羽深吸一口,冰寒冷峭的空气瞬息入肺,说是暖阁却未生火炉,甚至弥漫着纳气难以流通才有的霉味。
她顶起眉尖,嫌弃地摆摆手,对名动天下的那支神秘军队并未表现出该有的反应,只是说道,“连样子也不做一做了,看来太尉大人内库空虚,银两告讫了。”
“不。”
林羽侧目询问,那是为什么?
顾梓恒见状,索性再坦率一分,“因为我们的出现导致金琅卫发现异动,一旦驻军对外警惕,形同于打草惊蛇,对于曲智瑜来说,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林羽沉思片刻,不甚愉悦,“顾先生这谎确是撒得好,拿份假的籍档文书假装象州人士,却告知我此行只是u0027归家途中u0027。”
顾梓恒还之以冷语,“大娘子倒是有一处优点,就是刨根问底能点到为止,且你记错了,那——约莫是兄长对你撒的谎吧。”他略带孩子气一歪头,似笑非笑加了一句,“兄长,有何说真话的必要么?”
林羽眸光一敛,眼白多于黑,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与这兄控发作严重的青年实不该聊到旁人,半晌才耐着性子,“我该怎么做?”
顾小王爷勾了勾手,看那女子附耳过来,小声一通调教。
半柱香后,天烟悄然走到暖阁廊下的圆柱一侧,听暗处黑影禀告后频频点头,沉声问,“果真说的这些?他们没有别的动静,没发现你?”
那黑影没有立即回答,似在沉思,末了语气流露傲慢,“那二人没有内功底子,我觉察得出来,这个距离相当,不可能听出有人,除非——”
“嗯?”
“除非那下人故意隐藏身手,但这个可能不大。”
天烟淡漠地哦了一声,面露讥讽,“触怒了夫人竟想着攀附大人,我快等不及要看宴上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