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是空心,里面可放东西。
顾梓恒心头微喜,先在木头周遭一圈打量,想了想,双手换成四指扣入盆内壁,将盆整个提溜起来。
盆起空心现,木头里躺着几张折好的纸笺,男人单手托起鱼盆,修匀手指单手折开最上面的纸笺,上面写着,“府栈无异,可安心。清娘亲笔。”
第二张,“预计今日抵达,两女。清娘亲笔。”
第三张,“速递文书。清娘亲笔。”
。。。。。。
自顾梓恒看来一目了然且不意外,潘清儿协助曲智瑜监视着庄清舟和林家客栈的一举一动。
之于林羽,多半有报仇了结私怨的意味,只是之于庄清舟,不知是特地对庄某人另眼相待,亦或下州官员均有如此待遇,暂时还不得而知。
顾梓恒想到那个溶洞,心意却毫不犹豫倾向前一种。
他不急不慢打开第四张,沉静无波的眸底蓦然惊骇游动。
那纸笺只字未写,落款仍是清娘,只徒手画了三条六齿长龙,龙睛颜色未点。
顾梓恒俊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喉咙滚了滚,看懂未点颜色的意思。
潘清儿在画那枚令牌,三色龙睛故意未点,指代三种颜色。
他抿紧薄唇,静神安抚有些波动的心跳,屏气稳稳将一切恢复原状。
虽然一切早有预料和迹象,但证据赤裸裸摆在自己面前时,顾梓恒的太阳穴仍不由得一紧。
他稳住胸中的尘埃落地和随之而来的惊涛骇浪,再次走到那张疆域图前。
图被做了不同颜色、密密麻麻的标记,覆盖不同国家和夷族,但男人的眼睛只定在了一处。
须臾,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手又有了动作。
而暖阁中,暗流依然涌动。
天烟着实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口齿如此伶俐,阴阳怪气里夹枪带棒,面上还能端得冷淡优雅,仿佛话不是从她本人,似从别人嘴里出来。
听得“囚犯”字句,想起家中主人的叮嘱,她胸中一噎,面部细微歪曲,瞬间又整装好,“林老板会错意了,天烟是想赶紧找到那位小哥,后院毕竟连着夫人们的内宅,他一个下人男子,不可乱跑。”
林羽表情自然地狐疑,“这话倒巧,你说他未见踪迹可有凭据?院中谁看见的?”
天烟咬牙,“我特地着人去寻过,库房门前只有另外那小哥独自在。”
林羽抬首思索,一副认真相,“小六如何说?”
“说是去了茅房。”
“难道不是?”
听林羽漫不经心的反问,女子并不满意,“下人等了许久,也在茅房寻过,根本没有他!”
林羽不知被戳中哪个点,噗嗤轻笑,“是特地在茅房门口一一确认了房中不是他对么,真是难为。”
天烟见她还有心情笑,面色阴沉得能滴水,却没再回应。
两人静默,忽然门外传来沉重脚步,那劲装汉子进来,先看了眼林羽,才向天烟说道,“人找到了。”
“在哪?”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汉子面色怪异,“已经虚脱了,倒在茅房背后。晕过去不知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