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翠岩此时过来道:“致美,内子可惜中秋没去绮江赏月,没能见着你的未婚妻,正巧下个休沐日打算在家中举办宴会,便想邀请你跟令兄,还有大少夫人跟沈家姐妹……你觉得沈大姑娘可愿意?”他听说沈棠是个美人,岑家长辈也都满意,故而觉得岑晏应也一样。
岑晏本欲拒绝,但一想既在演戏,就道:“我那日会接她们同去贵府。”
袁翠岩笑了,打趣道:“上回嘴那么严,一句不肯透露,原来这般亲密了!”
岑晏道:“谈不上亲密,只既是我未婚妻,自当照顾一二。”
袁翠岩觉得他心口不一,已暗自想象将来成亲后,岑晏着急下衙的情景。
但今日岑晏还是很晚归家。
吴钩见他出来,递上缰绳。
岑晏并没有急着骑马,而是先观察了一遍新的马具。
比原先的那一副比,马鞍显得十分轻巧,繁复的装饰一件都无,但络头,马镫上的银雕却很精致,在月光下微微闪动,如宝石一般。
他翻身上马。
刚刚坐下,表情就变了。
没想到马鞍与马鞍之间的差别竟如此之大!
吴钩见状问:“公子,可是不习惯?”
不是。
不是不习惯,而是他发现,他不能阻止沈棠开店了。
这副马具实在太舒适!
可能是鞍上的皮质十分柔软,也可能是鞍座的尺寸,软硬恰到好处,他仿佛不是坐在马鞍上,而是坐在家中他最喜欢最常用的那张椅子上。
沈棠如何做到的?
岑晏完全猜不到,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副马具是他用过的最好的马具。
想着,他眼前又浮现出沈棠替他坐骑量尺寸的样子,真是细致又熟练,难怪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会有如此强的信心,可见并非自大,而是有实打实的才干。
只女子经商诸多不便,她没有考虑过吗?
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一样困难。
岑晏未免头疼。
晚上梦里都梦到沈棠总来找他,一会说被哪个登徒子缠住了,一会说店里的马鞍被偷了,一会又说别家马具店要联合起来对付她,总之是让他不得安生,围着她转。
醒来后,身上竟出了一层薄汗。
他披衣下床,看着月色陷入沉思。
大概是那个承诺太重了,以至于他总会想起,就生怕沈棠惹出什么麻烦,说到底是不喜欢琐务缠身,当初他想尽快成亲就是为能全身心投入察院,结果偏偏一念之差,答应了沈棠的要求,与她绑在了一起。
此后沈棠的事就变成他的事。
即便沈棠没有事事要求,他却不由自主被捆缚。
如今他还尚未成亲,以后成家了,有妻有子还这样……他真的不敢想。